楚行不愿離開梧城,但我一直催促他,他沉默不語的送我回家,我很固執(zhí)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見我這樣,嘆息問:“真要趕我離開嗎?”
現(xiàn)如今我身邊的人所剩無幾,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季暖還在監(jiān)獄里。
說實(shí)在的,我不太舍得他離開。
但最近一直有人給他頻繁的打電話。
我清楚的明白他有許多繁事纏身,我不愿再耽擱他的時間。
更何況我不愿他面臨我的生離死別。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嗯,給我點(diǎn)獨(dú)處的時間?!?br/>
“九年的獨(dú)處時間還不夠嗎?”
我一怔,今年正逢我父母去世九周年。
這九年的時間過得忙忙碌碌恍恍惚惚,我從沒有為自己做過什么。
唯一一次還是此生最錯誤的決定。
倘若可以重新開始,我不會選擇嫁給顧霆琛的。
我蹙眉,堅定道:“謝謝哥這段時間的照顧?!?br/>
見我執(zhí)意已決,楚行答應(yīng)待會就離開。
他送我進(jìn)了房間親自替我卸妝,有點(diǎn)笨拙但勝在耐心,卸妝了的臉留著淺淺疤痕,楚行看見更為難過了,顫抖著嗓音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猶然記起那天,顧霆琛為了保護(hù)溫如嫣將我推倒在地上,那天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我也痛,可他卻沒將我放在眼里。
即便到了后來,他也沒有問過這個傷口。
我笑說:“不小心摔的?!?br/>
“怎么摔的能摔成這樣?”
楚行猜到事情不簡單,但見我不愿意說他也沒有追問,我眨了眨眼擔(dān)憂的問他,“取消跟顧家的合作,對楚家的損失大不大?”
我一直在商業(yè)場上混跡,楚行知道隱瞞我是沒有用的,所以坦誠道:“有的,但顧家也會受到牽連,于我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壞事?!?br/>
我垂下眼眸,說:“楚行哥哥,謝謝你。”
“笙兒,你是時家唯一的千金,生來高貴,掌握梧城最大的權(quán)勢,現(xiàn)如今你放棄一切自然該由我守護(hù),你曾經(jīng)是什么尊榮以后也會是什么尊榮,我要讓梧城、讓顧霆笙知道,他不在意的自然有人珍之重之。”
有人珍之重之……
楚行給我做了一頓熱騰騰的晚餐就離開了,回到s市的時候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并細(xì)細(xì)叮囑道:“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從s市到梧城也就兩個小時的飛機(jī),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定會兩個小時之內(nèi)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笙兒,有什么事千萬別自己一個人硬扛著。”
我應(yīng)著,感激說:“謝謝當(dāng)年的媽媽給我一個哥哥?!?br/>
“傻孩子,你是我的一切。”
我笑說:“嫂子聽見會吃醋的?!?br/>
“不會的,她跟我一樣愛你。”
“嗯,我先掛了?!?br/>
掛了楚行的電話之后我洗了個澡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接到郁老師的電話,她是我年少時的鋼琴老師,期間一直都有聯(lián)系,我一有時間就會去找她練琴,這么多年下來我的鋼琴技藝是很高的,所以郁老師經(jīng)常會在自己有事的時候讓我去梧城的第一大學(xué)幫她上一課,正比如今天。
我想著自己無事可做便索性答應(yīng)了,起身換衣服化妝,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么高冷,所以我就穿了一件鮮色的冬季長裙,穿了一雙平底鞋,又化了個淡妝,很淡,淡到只是恰到好處的遮掩了臉上的淺淺疤痕。
學(xué)校里都是學(xué)生,我車庫里又都是跑車,不想太招搖所以打車去了學(xué)校,剛到學(xué)校我就接到了一個暫時性不愿接的電話,但因著他是長輩,再加上對我一直都不差,我站在校門口接起問:“爸找我有什么事嗎?”
梧城最近都沒有下雪,陽光普照的,我仰著頭望著天上湛藍(lán)的天和白皙的云層,聽見顧董事長無奈的問道:“你和楚行是什么關(guān)系?”
我裝傻的問:“怎么啦?”
“他昨晚撤銷了和顧家的所有合同,甚至賠了一大筆違約金,可顧家需要的并不是這個違約金,笙兒,顧家需要的是那些合同。”
“爸,有些事我做不了主。楚行想為我出氣連我都阻止不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問顧霆琛或者想辦法解決吧,因為事到如今,外面的一切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也阻止不了,你不要拿這些事叨擾我了?!?br/>
我的口氣過硬,顧董事長有片刻的沉默。
半晌,他問:“你們離婚了你就不能是我兒媳婦了嗎?笙兒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反對溫如嫣進(jìn)顧家的大門,但霆琛覺得自己一直欠她?!?br/>
頓了頓,他又道:“霆琛不愛她,只是覺得自己虧欠她,而恰巧,在他的心里他從始至終就固執(zhí)的認(rèn)為,他欠她一場婚禮。笙兒,他暫且沒有想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他打小就在我的安排之中成長,從沒有偏離軌道,也未曾反抗過,可能他自己覺得沒反抗的必要,直到遇到溫如嫣,那是他第一次跟我作對,他可能覺得跟你離婚就是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