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擱之前,禁足什么的姐妹倆自然不怕,尤其老太爺上次一口咬定一個月,現(xiàn)在只說十天半個月,明顯讓了一步了嘛!
但她們現(xiàn)在對昨晚的經(jīng)歷尚且心有余悸,這會別說去祠堂關(guān)個十天半個月了,那是去待上一刻鐘都受不了??!
聞言自然是連聲哀求——只是她們越哀求,盛老太爺越覺得她們果然是為了躲避懲罰各種撒謊,氣惱道:“攪了老子壽宴,丟盡了盛家的臉!惹下這樣的事情,老子一沒打你們二沒把你們趕出家門,只讓你們?nèi)レ籼贸瓋商鞎€要討價還價?真當咱們盛家沒規(guī)矩了是不是?!”
說著不再理會姐妹倆的分辯與哭鬧,直接命人,“拖去祠堂!不到十天,誰也不許放她們出來!”
索性姐妹倆哭天喊地被拖去祠堂的路上偶然遇見了徐抱墨——其實也不能算偶然,徐抱墨正琢磨著把盛惟喬哄到手呢,如此良機怎么肯放過?
所以精心設(shè)計的邂逅之后,他故作驚訝的攔下仆人,詢問緣故。
本來在人家做客,是不好管這種家務(wù)事的,但他身份尊貴,徐盛兩家又是世交,下人也不好駁他面子,只得將經(jīng)過含含糊糊的講了講——下人必須講得含糊,畢竟兩位小姐關(guān)祠堂的原因委實不是什么得臉的事情,這回被再次送回祠堂的緣故那就更丟臉了。
這種事情,怎么可以明著告訴貴客呢?
好在徐抱墨聽完之后,并沒有流露出任何對盛家家教的不滿與鄙視,反倒溫溫柔柔對盛惟喬道:“世妹的淑行,我雖在鄰郡,之前也從盛老太爺處久仰了。想來眼下的事情,必然有什么誤會在里頭。世妹且不要擔心,我這就去求見盛老太爺,看能不能為世妹斡旋一二!”
“那你快去??!”盛惟喬現(xiàn)在只求不要回到那恐怖的祠堂里去,什么矜持都忘記了,聞言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扯著他袖子,眼淚汪汪道,“換其他懲罰都可以啊,反正我們絕對不要去祠堂了!”
咦?為難到這地步,那么只要把事辦成了,這小姑娘往后還能不對自己另眼看待?
——我就說這種天真無邪的女孩兒最好哄!
如今看來簡直連上天都在幫自己??!
徐抱墨按捺住喜悅,又溫柔的安慰了會姐妹倆——主要是盛惟喬——這才轉(zhuǎn)身往禁雪堂去,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找到盛老太爺后,他才提了提,盛老太爺就不高興了:“我教訓(xùn)孫女兒,關(guān)你什么事?想當年你祖父揍你爹時,我可從來沒攔過,有時候還會給你祖父遞把拂塵什么的,我跟你祖父還是同輩哪,尚且不干涉他管兒子!如今你一個晚輩居然來管我怎么教訓(xùn)孫女,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徐那老家伙若在這兒,我非問他個教孫不嚴不可!”
這話要換個人來聽,一準要羞愧萬分后退三千里了。
好在徐抱墨是祖父養(yǎng)大的,對盛老太爺這類人的脾氣早已習(xí)慣,聞言非但沒有抱愧而去,反而若無其事的笑道:“我祖父揍我爹時,一般都是拿專門做的棗木棍的。聽祖父跟前的老人說,那根棗木棍約莫雞蛋粗細,以祖父的膂力,三棍子就能讓我爹躺上半日!老爺子卻只遞給他拂塵,可見私下里就是疼我爹了!既然如此,輪到自己的親孫女,又是兩位嬌弱的世妹,老爺子豈非越發(fā)下不了手?所以何不借著我來說情,饒了兩位世妹呢?”
“你這小子,倒比你爹聰慧多了!”盛老太爺聽了這話,也端不住長輩架子,失笑撫須道,“你爹當年可瞧不出我疼他,挨完打后,還氣鼓鼓的瞪我,背后更是沒少派我這世伯的不是!”
“我爹他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毙毂Φ?,“其實這事發(fā)生時我還沒出世呢,若非爹跟我說,我又哪里知道?所以爹后來明白過來,可一直念著您的好的!不信往后我爹若是回鄉(xiāng),必然要來拜見您,到時候若不給您磕頭謝這件事情的恩,您盡管拿拂塵抽我!”
盛老太爺被逗笑了,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抽你?你這小家伙長得比你爹比你祖父都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模樣兒,老頭子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老太爺豈是區(qū)區(qū)皮相能夠迷惑的?”徐抱墨二話不說給他戴高帽子,正色道,“這么說是真心拿我當親孫兒疼呢!”
“沖著你這么會說話,以后即使你爹不來謝我,我也不抽你!”盛老太爺最喜歡他這種長得好有本事還禁得住逗的晚輩,也不刁難了,樂道,“這么著,就給你個面子——把那兩個孽障與我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