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上還是皇子之時,因權(quán)利爭斗,不得不把這個兒子送走,交由他最是信任的霍家撫養(yǎng)。
后來他坐穩(wěn)了皇位,又把霍以驍接回,以皇子伴讀的身份養(yǎng)在自己跟前。
除了一個皇子名頭,這么些年,霍以驍?shù)某源┯枚扰c皇子無異,以至于官員們私底下沒少猜測,皇上何時會正式認下這個兒子。
“他的生母是誰?”桂老夫人問。
“不知,”溫宴道,“我只知道,他生母身份不一般,所以他才會被送走,接回來后又遲遲沒有認,但早晚會認的。”
桂老夫人認同,皇家血脈,皇上若真不想認,又怎么會接回來。
“你提他是……”
溫宴垂了眼又抬起來,顯得有些羞澀:“變故之前,霍太妃已與外祖父母商議,要我與他議親。”
桂老夫人急忙問:“那現(xiàn)在呢?”
“說是等我出了孝期,”溫宴從領(lǐng)口里取出一枚玉環(huán),托在手上給老夫人過目,“我離京前,宮里給的。”
桂老夫人的眼睛黏在了那玉環(huán)上。
她看得懂東西好壞,溫宴的這枚玉環(huán),毫無疑問是宮中之物。
也就是說,霍太妃并不在乎夏家和溫宴父母被牽連之事,外頭人眼里的大事,在霍太妃看來,根本不算什么,她就想讓霍以驍娶溫宴。
一個是皇子伴讀,一個是公主伴讀,兩人必定認得,說不定也是霍以驍喜歡上了溫宴,求了霍太妃開口。
而傳聞之中,皇上對沒有認回的兒子很是寬厚,只要霍以驍堅持,想來他不會反對。
順平伯府里不能承爵的幺子,與遲早恢復(fù)身份的皇子,怎么選,還用說嗎?
溫宴若許給了季究,等兩年后京城來人,桂老夫人能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事兒你該早些與祖母說,”桂老夫人柔聲道,“還好沒有應(yīng)了順平伯府,不然不是出亂子了嘛。與霍家定下之前,我們也不能隨便與外頭說道,祖母好好想想說辭回了伯府。”
“我原想著孝期長,中途不會有變故的,是我年輕沒有想周全,下回一定早早與祖母說。”溫宴笑著道。
桂老夫人:“……”
話是沒錯,就是聽起來不太順耳。
不過,霍以驍?shù)拿痔樁耍簿筒桓鷾匮缬嬢^了。
溫宴收起了玉環(huán),讓桂老夫人能認真思考,退出了長壽堂。
回到熙苑,溫宴把歲娘與黃嬤嬤叫到里間,低聲道:“我脖子上戴著的玉環(huán)是誰給的?”
歲娘耿直,答道:“公主給的,姑娘不會連這都忘了吧?不止玉環(huán),還有兩塊玉佩,一小匣子首飾,都是您離京時公主給您的。”
“錯了,”溫宴改道,“其他的都是公主給的,獨獨這塊玉環(huán),是宮里給的,若再往細處問,那就是霍太妃給的。”
歲娘眨了眨眼睛,看向黃嬤嬤。
她家姑娘在宮中雖久,但與霍太妃壓根兒不熟的呀。
黃嬤嬤一臉正直,道:“姑娘沒有記錯,玉環(huán)就是霍太妃宮里給的。”
歲娘愣了愣,被黃嬤嬤輕拍了一下才回過神,忙不迭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宮里給的,霍太妃給的。”
誰給都一樣,姑娘讓說誰就是誰。
溫宴滿意點頭。
她原是沒有打算與桂老夫人說霍以驍?shù)摹?br/> 她上輩子嫁給霍以驍是事實,她這輩子還是想嫁給他也是事實,但兩人已經(jīng)議親卻是謊話。
一如她還騙了老夫人,溫宴其實是知道霍以驍?shù)纳干矸莸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