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桂老夫人回過神來,溫宴早就沒影了。
老夫人氣得直瞪眼,小丫頭真是不讓她占一點兒便宜!
不就是她故意嘮叨了一陣嘛,說得累了又把話扔給溫宴去補,這小丫頭片子就用這些來堵她。
真是一點兒也不懂老年人的辛苦。
為了陪溫鳶,不出門尋霍以驍了?
這像話嗎?
溫鳶早睡早起、不會翻墻,礙著溫宴大晚上的溜出府去請霍以驍游湖了嗎?
桂老夫人按了按發(fā)脹的額頭。
霍以驍可真是只香餑餑啊。
自從聽溫宴說了之后,桂老夫人就一直惦記著。
今兒白天,總算是讓她見著了。
霍以驍?shù)奈骞偕线€帶著少年人的稚氣。
雖未擔(dān)皇子之名,但這些年在宮中養(yǎng)育,舉手投足之間,也自有一股氣派。
有如此珠玉在前,別說季究那伯府紈绔子成了魚目,阮孟騁就更不用提了。
只要溫宴爭氣,能嫁給霍以驍……
別說溫鳶是和離歸家,便是三嫁、四嫁,都有官宦人家娶回去好好供著。
何必受那勞什子的阮家的氣!
可溫宴剛才說,這幾日要在家里待著了……
桂老夫人有些猶豫,她是不是得催催溫宴吶。
不對,溫宴以前與她說的是,他們互有情愫、兩廂情愿,霍太妃和夏太傅提及這親事,也是霍以驍自己點頭的。
老夫人瞇著眼睛,琢磨了一番。
既然不是宴姐兒單方向追著霍以驍跑,那宴姐兒不跑了,是不是就該換成霍以驍跑了?
本來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姑娘家端著些,沒有什么不好的。
霍以驍身份矜貴,但兩情相悅的事兒,豈是以身份來定高下?
互有往來,也是一種樂趣。
宴姐兒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且等著霍以驍尋過來。
思及此處,桂老夫人心里舒服多了。
另一廂。
溫宴走出長壽堂就開始落雨了。
她急急忙忙要往熙園去,剛穿過月亮門,就看到了白羽。
突如其來的雨水讓白羽有些狼狽,她趕緊迎上來,道:“我們姑奶奶想請三姑娘說說話。”
溫宴沒有拒絕,帶著歲娘過去。
溫鳶雖急切,見溫宴一路過來,衣角沾濕,也就忍住了話,先讓她收拾收拾,免得著涼了。
等溫宴坐下來捧上了姜湯,溫鳶才問:“祖母怎么說?”
溫宴道:“祖母怕大姐不堅定。”
溫鳶微怔,復(fù)又搖了搖頭:“我只怕祖母不答應(yīng)。”
溫宴飲口了姜湯,道:“依我之見,祖母是鐵了心要讓你和離歸家。”
“那便好,”溫鳶笑了笑,似是松了一口氣,“繼續(xù)在阮家待著,我怕是活不了幾年。”
這下,輪到溫宴怔了怔。
上輩子,她和溫家的姐妹都不熟悉。
大仇得報后,溫宴回臨安城,彼時桂老夫人已經(jīng)過世,她有見過溫鳶一面。
溫鳶膝下一兒一女,模樣似乎和現(xiàn)在眼前的她變化不大。
本就不親近,兩人說了幾句場面家常話,也就散了。
溫宴當(dāng)時以為,溫鳶過得應(yīng)當(dāng)還不錯。
那為何現(xiàn)在,溫鳶會這么說呢……
“我也不與你細說他家那些糟心事情,我就說說我的打算,”溫鳶道,“若不是有這回狀況,我不會提出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