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組的特寫鏡頭里。
暖黃的路燈渲染出夏夜極為靜謐平和的氛圍,英姿勃發(fā)的女教員和從容不迫的影帝學員肩并肩行走著,沉默著,兩條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實際上,俞穎很想和紀璟淮拉開距離,暗暗地加快或放慢步調(diào),但他總能不著痕跡地和她調(diào)整到同一頻率,兩人對視。
紀璟淮輕輕挑眉,“俞教員,平時也會經(jīng)常散步嗎?”
“不,我平時經(jīng)常揍人。”俞穎冷笑著回他,“我們基地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被我送進醫(yī)院過。”
“那還有百分之五呢?”
“他們直接嚇得卷鋪蓋走人了。”她冷嗤,微瞇的眸里閃過一絲警告。
終于走到培訓教室。
除卻幾位嘉賓,還有其余報名培訓的學員,林淼正熱情四溢地講著在野外的經(jīng)歷,轉(zhuǎn)頭瞧見門外的俞穎,條件反射地,“俞姐好。”
教室里的學員們見狀也跟著:“俞教員好。”
俞穎:“……”
她清咳一下,“紀同學剛才迷路,我現(xiàn)在給帶回來,沒有打擾你講課吧。”
“沒有,我就是和他們講講我們先前在野外的經(jīng)歷。”林淼說得兩眼放光。
俞穎微微蹙眉,興致索然地,“那你繼續(xù)說吧。”
“教員姐姐!”坐在前座的韓休雪騰地站起身,“你來和我們說說你那次是怎么搏擊野狼的吧,大家都很感興趣呢。”
甜軟的聲音在教室里引起一片響亮的附和:“是啊,俞教員,你就說說吧!”
“想聽?”俞穎挑眉,眾人紛紛點頭。
她淡淡地嗤笑一聲,“兩個字,玩命。”
簡單的話里摻雜著有難以察覺的嗜血氣息。
眾人微怔。
林淼趕緊打圓場,“俞教員的意思是當時情況危急,如果那只野狼不殘,殘得就是我們,只能玩命。”
他說完,余光瞥見俞穎已瀟灑地走遠。
……
宿舍樓。
俞穎取下墨鏡,倦怠地癱倒床上。
愣了會兒,她才卷起衣袖,瞬間露出白皙的胳膊,纖細漂亮,但有幾道難以忽視的傷疤,深淺不同,哪怕愈合許久依舊觸目驚心。
就像林淼說的,那次情況很危及,狼和他們只能殘一方。
她很清楚地記得醫(yī)生說差點廢掉的時候,老爹老媽爭執(zhí)不休的情景,后來她被鎖在家里數(shù)月,每天面對的世界只有窗戶外的街道。
她煩躁地揉揉眉心,打算洗漱睡覺,忽然聽到吵鬧聲。
眉心倏地蹙起,重新戴起墨鏡走出去。
“我……我不想擠宿舍。”韓休雪淚眼朦朧地站在樓道里,“我從來沒有和別人睡過一間房,還這么小,怎么能住人呢。”
勸慰她的林淼左右為難,“但是現(xiàn)在沒有單獨的宿舍,要不你今晚先暫時住著,明天我再幫你重新安排。”
“林淼。”俞穎輕喝。
冷冷的聲音瞬時引得眾人側(cè)目。
那雙锃亮的皮鞋步步踩著地板走到韓休雪身前,冷冽的眸光不含半分感情。
“教員姐姐……”韓休雪咬唇望著她,瘦弱的肩膀顫著如不堪一折的花枝。
“如果你不能直呼我俞教員,就干脆叫我俞穎,在這里沒有你的姐姐。”俞穎聲音冷沉如冰,字里行間充斥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既然韓休雪不斷地試探她動怒的邊緣線,那便如她所愿!
“我……”韓休雪眼淚吧嗒就滾落下來,眼眶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我見猶憐。
林淼都于心不忍想幫她說話,俞穎一記冷眼掃過去,他立即悻悻地閉嘴。
俞穎重新看向韓休雪,不假言辭地呵斥,“所有學員包括教員都住在宿舍,你為什么不能住!如果這就已經(jīng)讓你難以忍受,那么立刻給我收拾包袱滾蛋!來到基地的都是野外求生者,不是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