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松后,船工們精力充沛,搖櫓起帆更為有力,客船航速好像更快了些。
一路順?biāo)嬷?,過三山越五澗,兩岸山巒起伏,景色變幻莫測。又幾日下來,武植跟潘偉混得熟了,時不時的在一起說書論道,探討省試的問題。
潘偉在觀察武植,武植也在留意潘偉。
對于武植來說,他覺得潘偉這個未來的大舅子很有意思,忠厚老實卻又不乏精明果敢,是個可造之才。而潘偉跟武植日益接觸后,卻覺得自己愈發(fā)難以看透他,還是那么的神秘莫測不知深淺。武植寫的《天凈沙?秋思》,他可是拜讀了很多遍,現(xiàn)在都倒背如流了,每每讀來都拍案叫絕。
水路漫漫,行船很是無聊,武植只能找點有趣的事情來做。比如有時興之所至,他會幫著船家搖櫓劃槳,船家樂得不行,會給他的菜里多加些魚肉算是回報;有時看書累了,就到甲板上迎著河風(fēng)打坐吐納養(yǎng)息,隨后打上幾路拳活動筋骨;有時會帶著小娥坐在船頭看朝陽賞明月,傷春悲秋。
小娥很乖巧,也很聰明。于是,武植開始教她一些數(shù)字和算術(shù),他把大寫的數(shù)字和阿拉伯?dāng)?shù)字并列在一起,教她認(rèn)識區(qū)分,然后又把后世的加減乘除法口訣傳授給她。小娥看著他寫的數(shù)字和符號,奇奇怪怪的,很是驚異莫名,也很興趣盎然,她用心的學(xué),學(xué)得很快,也記得很好。武植平時見她對數(shù)字比較敏感,所以想培養(yǎng)她,以后幫他記賬管賬,當(dāng)武家的大管家。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轉(zhuǎn)眼間好幾日過去,這天,客船行駛到了衛(wèi)州,進(jìn)入了衛(wèi)州地界。
衛(wèi)州,春秋衛(wèi)國故地,名臣忠賢,歷朝歷代,層出不窮。如亙古忠臣比干、軍事家姜尚(姜子牙)、戰(zhàn)國政治家商鞅、衛(wèi)國賢大夫蘧伯玉、東漢水力專家太守杜詩、三國隱士孫登、唐代丞相關(guān)播、周武酷吏傅游藝、唐代天文家尚獻(xiàn)甫、唐代尚書班宏、唐高僧釋明誕、宋名臣魏仁浦、宋名臣韓璹、宋相呂大防等等,自古就是風(fēng)云際會之地。
衛(wèi)州汲縣,晌午,天色陰晴不定,天上漂浮著黑白相間的云朵,太陽時而金光乍現(xiàn),時而隱藏在烏云背后,明明滅滅,變化無常。
客船正悠悠地行駛在一片寬闊的河灣,周圍蘆葦叢生,武植、小娥和眾人正立在船頭,悠然地欣賞著河灣上那蘆葦繁茂無比的景色。就在此時,突兀地,蘆葦叢里嗖地穿出六條快船,轉(zhuǎn)瞬間把客船堵住去路,并且團(tuán)團(tuán)靠攏過來。每條船上,杵立著五六個漢子,個個手拿刀槍棍棒,嘴里嚷嚷著,正兇神惡煞般盯著客船。
武植心中一沉:遇襲了!他們遇到水上劫匪了!
這個看似平靜的世道,終于再次向武植他們露出了殘酷的惡意。
匪船慢慢靠近,客船被迫停了下來。客船上的人們見狀,頓時嚇得尖叫驚呼起來,魂飛魄散,驚恐不安,船家和船工也嚇得瑟瑟發(fā)抖,不知所措。
武植見狀,連忙拉著小娥竄進(jìn)客艙,吩咐她躲在床頭,迅速打開裝有竹制手榴彈的藤箱,從里面抽出四枚竹制手榴彈來,插進(jìn)腰帶掛袋里(從上船起他就一直綁著腰帶),拿起火折,迅疾轉(zhuǎn)身,沖出客艙,隨手關(guān)上艙門,然后快步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走上船頭甲板。
這時,只見兩艘匪船已經(jīng)甩出掛鉤釘住了客船,正不急不緩的拉近客船與匪船的距離。匪船上的匪徒們正手拿武器,躍躍欲試地想攀上客船,其中兩名匪徒已經(jīng)攀住了客船,隨時翻身而上。
客船上的眾人惶然失措,自顧不暇,尖叫聲、哭喊聲混著劫匪放肆的狂笑呼喝聲,不絕于耳,震人心魄。潘偉也嚇得手足失措,惶惶不安,勇敢的王二拿著一根木棒,壯著膽護(hù)在他身前,但也是神情惶然,全身在微微顫抖。
武植見狀,隨其沖出人群,趨身上前,不躲不避,朝兩個已經(jīng)爬上客船的匪徒?jīng)_過去。兩名匪徒正為第一個爬上客船而洋洋得意,提刀斜睥眾人,狂笑不止,見到武植卻不退反進(jìn),迎面撲來,不禁大為愕然,提刀就砍。武植靈活地躲閃過兩個匪徒劈過來的長刀,左沖右突,左一拳,右一腳,把兩人一一打翻在船頭,隨之跟進(jìn),一人一腳,將兩人踢入水中。他這回使上勁了,踢斷骨頭的聲音分外刺耳,兩聲慘叫過后,兩名匪徒噗通落水,只能痛苦地在水中掙扎求救。然后,武植迅速跑到船舷邊,抓起已經(jīng)掛住客船的拉鉤,隨手用力擲回匪船。隨之又是兩聲慘叫,他擲回的拉鉤把匪船上的匪徒給砸傷了。
這一番動作,如行云流水般,頃刻間完成。船上眾人見狀,被武植的神勇表現(xiàn)驚呆了,瞬間鴉雀無聲。六艘匪船上的匪徒也是驚愕不已,嚇得不輕,愣了多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手忙腳亂地從水中救起兩個同伴,然后又嘩啦啦地圍將過來。
見到眾匪徒還不甘心退走,武植順手從腰帶上抽出一個竹制手榴彈來,拿出火折,吹開火苗,穩(wěn)穩(wěn)的把引線點著,看到引線在滋滋作響后,他隨手朝靠后的匪船丟擲過去。這一丟,正好落在匪船的船艙里,白煙滋滋騰起,隨之嘭的一聲驚天巨響,竹制手榴彈爆炸開來,快船瞬間斷裂成兩半,匪船上的六個劫匪也瞬間呼嚎著掉入水中,有些當(dāng)場沉入水中,有些則痛苦地在水面撲騰,滿面血污,一些斷肢漂浮在水面上,濃煙漫天,水面上一片狼藉,血水暈染開來,使人看得心驚肉跳,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