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在沒有月華的夜晚顯得有些佝僂,且走動得十分地小心。
整個過程中竟沒發(fā)出一點響動,就連開關(guān)院門時都十分謹慎,磨蹭了有十來分鐘才從半開的門縫里好不容易擠出去。
背影看上去實在有些滑稽。
出了院子,黑影才松了口氣,四下張望了片刻,見無人發(fā)現(xiàn)自己,背著包袱,一溜煙地跑了。
‘呵’,一聲輕笑,從屋頂傳來,轉(zhuǎn)眼,屋頂上的人已經(jīng)不見蹤跡。
內(nèi)室中,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
“主子,你說秦姑姑總是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呂沉影剛才在屋頂觀察了半晌,差點想去抓人,又怕眼前這位爺說他自找麻煩。
“不知道?!?br/>
“那用不用屬下去跟蹤她?”
“不必,反正明早天一亮她就回來了?!?br/>
“……”
“還有事嗎?”
禹楠竹不知道為什么身為暗衛(wèi),呂沉影卻是個中異類,他總有用不完的好奇心和說不完的話。
還沒見過哪個暗衛(wèi),敢不怕死的大半夜把已經(jīng)睡著的主子拉起來聊天的。
禹楠竹反省了一下,或許是自己倒臺后,表現(xiàn)得太過仁慈。
“主子,今天陳姑娘暴打秦姑姑你知道的吧?”呂沉影仿佛看不見禹楠竹耷拉的臉,一邊撥弄燭火一邊饒有興致的問。
“知道,還挺厲害的?!庇黹窨偨Y(jié)了一下。
“主子你會不會認錯人了?”呂沉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為什么這么說?”
“按之前打探回來的消息,她本該是個唯唯諾諾的豆芽菜,可她來了這兩天,據(jù)屬下觀察她可算得上是雷厲風行的一個人,而且打架竟然也是把好手,這人就算會變,也不能一朝一夕就完全變了吧?”
呂沉影心中的疑問揣了好幾天,總算找了個機會一吐為快。
“不會,我見過她,記得她的長相?!?br/>
禹楠竹當然知道陳婉星的生長環(huán)境,他也十分奇怪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為什么會熟練那些武術(shù)套路,而且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但是他仍能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內(nèi)里是不是原來的陳婉星還有待觀察,至少面上沒有被人掉包。
——
主屋內(nèi),主仆兩人就陳婉星的身份展開了探討,卻絲毫不妨礙被討論的對象此時在偏房里睡得正香。
時不時還伴隨著幾聲呢喃:“真香,好吃?!标愅裥青街煨α耍龎粢娮约赫诔蕴鹌?。
翌日天公作美是個晴天,陳婉星是被餓醒的。
夢了一晚上好吃的,一睜眼回到現(xiàn)實,卻要面對一天三餐的稀粥小咸菜,這才吃了幾天,她就有點扛不住。
看來賺錢大計得提前開始規(guī)劃。
如此想著,她習慣性的坐起身來后先取過床頭的雙肩包。
“咦?”剛打開包,她就愣住了。
“一、二、三……”不多不少正好八個,就是一開始包里裝的小面包的數(shù)量。
這?明明昨天已經(jīng)吃完了,一個都不剩了!
陳婉星才多大,總不至于得老年癡呆癥。
她想了想,意識到了什么,嘴角一勾,心情頗好地摟緊了她的包:“親愛的,你簡直就是復(fù)刻版的機器貓的口袋!”
等她哼著歌洗漱完,剛踏出房門去,命運又再次讓她和秦姑姑在房門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