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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無聊賴地做著班會記錄。
副校長和教導主任的電視講話剛結束,海哥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同學們,11月10號的期中考試,是你們高中第一次大考。它的成績將會關系到高二的分科,關系到高三的保送,最重要的是,它將永載你的史冊。但是,某些同學晚自習還在聽mp3,看小說,照鏡子”,海哥猛然死盯著我們這片。邱城,鄒超,孫芷薇,陳依霖等都把臉埋了下去?!澳銈冇袥]有想過,周圍同學已經解出一道數學題,配平兩道方程式,做完一篇閱讀理解!”
豆大的汗珠從多個腦門滲出。期中考試動員大會讓剛有所緩和的空氣又緊張了,一場更為激烈的正面遭遇戰(zhàn)即將到來。我咬著筆,那晚的誓言再次縈繞心頭。
“哎呀呀,季主任開班會吶?”未見其人,已聞其聲。王熙鳳一般爽朗的嗓門讓全班一齊轉向一位健步踏上講臺的胖大媽,“我就打擾一會兒!”海哥笑著點頭向全班介紹,這是藝術組組長周老師。
大媽體態(tài)豐腴,皮膚緊實,腰間三層游泳圈,頂著一腦袋油光锃亮的小卷發(fā),笑瞇瞇地說,來,所有女生跟我走。
剛剛還死水一潭的教室立刻騷動。男生比女生更雀躍,奸笑著意淫大媽要帶姑娘們干嘛。我和陳依霖剛起身,崔大龍一把拽住我胳膊,生離死別似的道了一聲“保重”。我倆白了他一眼,滾。
青春期雄性動物一般都會在分泌過旺的荷爾蒙驅使下做出非人類舉動。比如此刻,海哥剛走出教室,全班男生就在一秒鐘內聚到靠走廊的窗口,都在使勁兒用腦袋擠出一個良好的看臺。
全班姑娘按身高一字排開在陽臺。周大媽來回踱步,突然按住唐靜云肩膀往身高較低的方向大手一揮,這邊的進教室。剩下的姑娘們更面面相覷。我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大家都心有靈犀地深感此情此景與電視劇里常演的某些不良職業(yè)極為相似。
海哥笑道,這是要干嘛?
周大媽脫口而出,選美!
海哥笑地更厲害了,可別都選走了,也給我們班男生留幾個。
窗口立刻爆發(fā)出一陣禽獸般的叫好。
周大媽開始左捏捏,右摸摸,轉圈圈,擺pose。一個一個地都進去了,二十分鐘后陽臺上只剩下我,陳依霖和錢若垚。
男生們并未因人數減少而降低熱情。相反,我居然聽到崔大龍興奮地說我賭十塊是陳依霖。鄒超不以為然地說不不不,是李林立。邱城無奈地說,我投錢若垚,不然我肯定慘不忍睹。
周大媽讓我們學了幾個舞蹈動作后,認真地對她倆說,你們進去吧。話音未落,窗口的腦袋們一邊唉嘆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一邊縮回教室?!皩W校要成立舞蹈隊,11月上旬參加全市文藝匯演。李林立,你明天下午三點到藝術樓舞蹈教室。”周大媽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師……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