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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凡剛喜歡徐如婧的時候,季云柏就已經和她傳八卦了。徐如婧是季云柏的小學同桌,有著白皙的皮膚,彎月似的眼睛,紙片薄的嘴唇,文藝的齊耳短發(fā)及一米七身高九十斤體重的骨感身材。她媽是上一輩風華絕代的美人兒,市話劇團的女一號。只要一排練,劇場就被七里八鄉(xiāng)的小伙子擠地水泄不通。徐如婧繼承了母親的各種優(yōu)良基因,十三歲就出落地讓人流連忘返。正如季云柏所說,徐如婧同桌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喜歡她。
在初二某天放學捧作業(yè)時,高宇凡在辦公室和隔壁班語文課代表徐如婧邂逅,從此淪陷。他竭盡一切能進語文辦公室的機會,以增加相遇徐如婧的幾率。一來二去后就開始猛寫情書猛送花,寫完情書還讓我和江書墨修改。后來發(fā)現情書被老師和閑雜人等截獲的可能性太大,于是就改用高科技示愛。在那個電腦和英特耐特尚未普及的時代,文曲星是個高科技的潮物。他和江書墨就最大化利用了其中的記事本功能,給徐如婧和我寫電子情書。帶密碼,就是被截取都打不開。
我記得徐如婧被高宇凡攻陷是在初三。他們在愛情與荷爾蒙的催化下,學習熱情猛漲,成績一路飆升,最后雙雙考入強化班。那段時光,正是我初中最凄慘的日子,高宇凡沉溺于愛情中完全無視我和江書墨的天崩地裂。所以,現在這個單純的孩子還幻想撮合我們,也情有可原。
可是,正該準備雙宿雙棲的時候,他們分手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徐如婧,你們怎么了?
“高宇凡暑假非要上什么高中學前補習班,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季云柏本來也想去,可是為了陪我就不去了。男朋友還不如朋友,你們評評理,高宇凡這樣做合適嗎?”
我們恍然大悟。一根筋的高宇凡和江書墨同桌后就情商暴跌,暗戀多年的青梅竹馬好不容易逮到的空擋怎么會錯過呢?戀愛就是一場游戲,在一起或分手,其實與愛或不愛無關,不是么?
我躺在床上,看著透過白色窗紗灑在地板上的月光,怎么都睡不著。明天是高中生涯的第一天。每一次新的開始我都會莫名地興奮和緊張。15歲的我,會在這里會遇到什么樣的人,上什么樣的課,有什么樣的故事呢?
江書墨,高宇凡,徐如婧,邱城一個一個都在我面前晃悠起來。
突然,邱城聲音如鬼魅般響起,“喂,你和江書墨分手了嗎?”
我一下就醒了。
2004年9月1日,清晨6點。
混亂的夢魘被開學第一天清晨的陽光一掃無余。
上學路上,不成想我迎面就遇到了笑瞇瞇的季云海。滿腦子立刻充斥了昨晚爸爸告訴我他和海哥年輕時相交的事跡。聽說當年海哥在籃球場上英姿煥發(fā),把大姑娘小媳婦迷的七葷八素。于是我一見他,差點沒憋住笑。直聽到最后一句“下周一課間操去會議室抽個簽”我才猛然醒悟,
老師,抽什么簽?
海哥摸摸我的頭神秘地說,去抽就是了。
連著一個星期終于見完了所有的任課老師。數學老師東哥剛畢業(yè),思維和走路一樣連蹦帶跳,講著講著就繞進去了,于是他說反正就是這樣,來,我們看下一題。也好,給我們留下足夠的自我探索空間。英語老師祥林嫂是個小個毛胡子,笑起來跟超級馬里奧一樣卡哇伊。由于身高問題,他的褲子似乎永遠不合身。所以他在讀完一句英文期間至少要提兩次褲子。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都用雙手惡狠狠地把褲子提到胸口,這樣才能保證他下一次提褲子前講完一道選擇題。至于物理老師,那是一個有著地中海發(fā)型的大叔。但是他右邊依然茍存為數不多的幾根長發(fā)。大叔合理利用地把它們一致向左梳理,正好蓋住锃亮的頭頂。第一天上課,大叔站在講臺上,從教室前門來的南風吹起了他的長發(fā),于是那一整節(jié)課,大叔的長發(fā)和腦袋都呈現切線和正圓的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