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么久,人們該不會已將我遺忘?’
昏暗的房間里,一個男人虔誠的跪在神龕前,自言自語著,手底下認真的編織著繩索。
‘即便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但總不會遺忘我所做之事……’
完成了編制的男人滿意的看著手里的繩索,之后將他們放進眼前的染料里浸泡,撈出,如此反復幾次之后,男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神空靈的面對著神龕中的照片若有所思。
‘十一年又三百六十四天,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日子……’
想到這兒,男人不免激動地有些顫抖起來。
‘但是也沒辦法,所有的等待都是必須的……’耳畔似乎聽到某個聲音在勸導著自己。
“是啊……都是必須的……”
男人繼續(xù)自言自語著,手上的動作也再次進行起來,男人把浸泡完成的繩索掛在神龕前,隨后再次熟練的把幾股鋼琴線用獨特手法編織在一起。
這樣就可以了。
像這樣編織、染色的工作反復了幾次之后,似乎終于結(jié)束了工作的男人虔誠地雙手合十,似乎在對著神龕認真的禱告著。
而神龕前不多不少正好掛著十二條用同樣手法編織、染色做好的紅繩,這時一陣風吹過,紅繩微微的晃動起來,看著晃動的紅繩,男人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那是自己深愛的女孩,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那是剛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女孩曾送給自己一條紅繩。如果她還在的話,就好了……
男人從回憶回到現(xiàn)實,目光依舊落在紅繩上。
“明天……只要等到明天就好了!”男人的耳邊再次傳來隱隱的聲音。
‘是啊,只要等到明天就好了?!?br/> 這么想著,男人的臉上不自主的露出燦爛的笑容,從神龕前摘下了幾天前就做好的第一條紅繩,仔細的用手絹包好放在口袋里,隨后離開了房間。
空蕩蕩的神龕前,順著十二條不同的繩索滴下的染料,此時連在了一起,如同血泊一般。
清晨,肖晴獨自在中央公園慢跑著,這算是自己從上學以來便養(yǎng)成的習慣,每天都會特意早起一小時用來慢跑,即使是工作后也不例外。因為對她來說,自律是生活的基本,于是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從晨跑開始。只是她或許也沒想過,自己的生活,未來也將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
帶著運動耳機的肖晴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追蹤者,或許她在不經(jīng)意間,曾瞥見了這個戴著兜帽、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男人,只是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男人,不止最近幾天一直出現(xiàn)在這里偷偷觀察著自己,而短短的十幾分鐘后,這個男人也將會成為自己的死神。
清晨,男人獨自坐在中央公園的長椅上,目光卻始終鎖定著公園的入口。這是自己最近半個月的觀察結(jié)果,這個女孩幾乎每天都會準時在這里晨跑。雖說自己也準備了備用方案,但還是希望她能準時出現(xiàn)吧。那是早在半個多月之前的某天,因為等待而煩悶不堪的男人喝了很多的酒,之后鬼使神差的到了中央公園附近,借著酒勁迷迷糊糊的躺在長椅上睡去,事后在男人的眼里,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巧合經(jīng)歷,都可以歸結(jié)為神的指引吧。因為在第二天清晨,男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晨跑路過的肖晴,看到肖晴的一瞬間,男人宿醉的大腦仿佛在重擊下瞬間清醒過來,在肖晴的臉上,他仿佛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這些影子,也喚醒了他心里最黑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