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和端叔拿著土銃就來瞄我們的腦袋。
佟天望大驚,嚷道:“別亂來,別亂來,讓我們看看情況?!?br/>
老村長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說:“都怪我呀,我信你們幾個鱉崽子,反而把長庚給害啦……他三叔,還等啥,快開槍!”
可三伯和端叔畢竟是農村人,叫他們殺豬狗、打個獵還行,拿著土銃干了我們仨,膽子還沒大到那份上,他們端著土銃的手在不斷發(fā)抖。
佟天望見狀,趕忙說道:“老村長,乾坤湯是天地難尋的寶貝,可以起死回生,那幾樣東西足以把咱十里八村地全買下來,不可能會害死長庚!”
九兒姐卻來到床前,不斷地拍長庚叔的胸口。
老村長媳婦拿來一根笤帚,朝著九兒姐猛然砸去。
九兒姐嬌呼一聲,沒有躲避,那笤帚是竹絲做的,把她蔥白段一般的手臂掃出絲絲血痕。我見九兒姐受傷,非常生氣,沖過去,一口咬住老村長媳婦,她吃疼,反手打了我一巴掌,我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鼻孔流出血來。
老村長媳婦成了個瘋婆娘,還想要打我。
九兒姐一把將我護住,抬手輕輕一推,那婆娘就摔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下他們都怒了,雖然不敢開槍,但拿著土銃就向我們砸來。
“娘……我活過來啦!”
長庚叔突然嗯哼著說話了。
屋里人全愣在一邊,手中的家伙什也停下來,紛紛朝長庚叔看去。
長庚叔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非常虛弱,但身子竟然能挪動了,掙扎著抬起手,指著邊上的青花瓷碗:“給我喝水……渴……”
老村長臉色大喜,趕忙盛了碗清水端到床前,長庚叔顫抖著手,自己抱著碗,咕咚咕咚將水灌下了肚子,喝完還一抹嘴:“再來一碗?!?br/>
長庚叔多少年來在床上動彈不得,此刻不僅能自己動,還能抬手喝水,這一幕,確實把所有人驚呆了。
乾坤湯的功效,在我幼小的心里形成了極度的震撼。
佟天望咧嘴開罵了:“你們這些不識抬舉的,長庚活過來了,你們卻要殺他的救命恩人,簡直不是東西!”
老村長一家顯得非常尷尬,但長庚叔活過來的喜悅沖淡了一切,他們所有的心思都圍繞那個原本癱在床上多年的兒子,反復詢問他身體情況。
九兒姐拉起我,轉頭對佟天望說:“我們走!”
三個人出門而去,三伯和端叔也傻傻的沒有阻攔。
回到家,九兒姐叫我趕緊洗澡去,說鼻子上的血跡還在呢,丑不丑。話音剛落,我正準備拿衣服呢,九兒姐一把板正我身體,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皺著眉頭問:“你鼻血怎么是黑色的?”
我鼻血是黑色的?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佟天望也過來看,瞅了一會兒,說是不是結成血痂變成了黑色。
九兒姐說不對,好像本身就是黑色的。
佟天望說那還不簡單,試一下就知道,反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冷不丁挨了佟天望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晃著金星,鼻孔瞬間鮮血直冒,心里那股邪火“騰”一下著了,沖上去就要撓他。
佟天望笑嘻嘻地躲開。
九兒姐罵他混球,把我給拉住,然后用手指抹了點血,我一看,確實是黑色,黏糊糊的,上面似乎還有細小的蟲子,非常之惡心。
這一來,我對佟天望的氣也給嚇沒了。
九兒姐問我,小皮,最近有沒有什么東西咬你?
我想了想,說昨天那個黑影走后,我鼻孔里鉆進來一個古怪的蟲子。
九兒姐問知不知道那蟲子是啥樣子。
我說沒看清楚,又補充道,萍媳婦抓我時,說我種憋蠱了,姐,啥是憋蠱?
九兒姐聞言,大驚失色,俏臉一下變得蒼白,反復確認萍媳婦到底是怎么說的,我回答她只說了這一句話。
佟天望自言自語地說,難道那個黑影是萍媳婦?
九兒姐搖搖頭,說萍媳婦根本沒這個本事,怕就怕那個東西……,處理完村里的事,我必須得回憋寶行問問。說完,她拿出一個小瓷瓶,掏出幾粒黑糊糊的丹藥,叫我吃下去。
我吃完丹藥,覺得九兒姐話里有話,問她我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