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下,木芝小鎮(zhèn)
李憾并沒有迅速離開昆侖附近,反而在山下的小鎮(zhèn)暫時住了下來。這一天他慢吞吞地在小鎮(zhèn)里踱步。他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一方面這個小鎮(zhèn)也是進一步前往西域西線的落腳之地。來往商客眾多,其中不乏雇傭的武裝護衛(wèi);另一方面,昆侖山各峰也是常年招收一些低等級弟子,通常他們的家庭就在這個小鎮(zhèn)依依惜別。
李憾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了一家藥鋪面前,抬腿走了進去。昆侖山雪線以上存在著不少的天珍異寶藥材,這個小鎮(zhèn)既然本來就在商道上,藥材生意自然是紅火的很。就算昆侖派也常年有弟子們源源不斷的運送來藥材,竟也是一份豐厚的產(chǎn)業(yè)。如果不是朝廷的限制令,昆侖派興許就會直接把店鋪開出來。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變通的辦法,有些店鋪的老板入了昆侖的外院弟子,也變相的變成了昆侖的代理人。不過這家店鋪應(yīng)該不是,因為店主和店員都是清一色的胡人。當(dāng)然,這也不奇怪。在西域的古道上,常年奔波的商人撈足了初始的本金以后,往往就在西域的一個個小城鎮(zhèn)上駐扎下來了,開鋪經(jīng)商,比起風(fēng)餐露宿,刀口舔血的生活愜意多了。
藥鋪人不算多,李憾隨手買了幾味藥,五倍子、肉豆蔻、石榴皮之類的。懂行的醫(yī)家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治療肚疾的,就算極端武力的人士也有個水土不服也是個正常事。李憾又慢慢的踱回了一家客棧,在屋子中緩緩地攤開了中藥的包裝紙,在中間一層麻紙的上面,有幾個彷佛幼子習(xí)字歪歪扭扭的毛筆字跡。李憾的瞳孔驟然一縮。
“一人天道”
這四個稚嫩的字跡此刻仿佛活動如游蛇,驟然鉆進了李憾的心房,冷靜如斯的他竟然也微微的顫動了起來。
這四個字意味著在圣人的首肯下已經(jīng)賦予李憾調(diào)動御史臺一切資源,以及地方軍政經(jīng)濟資源的能力,而且無需上報請示。充足資金自主殺戮,時限到御史臺下一道命令為止。
李憾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難道只是為了尋找回白家小姐嗎?這陣仗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沉思間,李憾并沒有放松警惕。此刻門口傳來輕聲的腳步聲,停在房門口。李憾伸手湊向了唐刀。房門緩緩的推開了。一名絕色胡姬出現(xiàn)在門口,美目清揚,嬌聲幽蘭,“公子,今晚就由俾女服侍您吧。”
李憾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因為胡姬不容分說的反手關(guān)上了門,絲袍竟然邊走滑落,一具白色而誘人的胴體剎那間出現(xiàn)在李憾的面前。李憾伸手以劍鞘向前,平直頂在了胡姬乳白色的雙峰之間,鞘尖緩緩的上滑,慢慢的把一串精美的項鏈從胡姬的脖子上輕輕地挑出頭頂。在項鏈的下擺,是一塊盈盈一握的羊脂美玉牌。
李憾抓過玉牌,一眼瞥見玉牌上簡單一個字“圣”。
“蘇瑞,你給我滾過去熱個水去!”李憾突然覺得可以為所欲為。
蘇瑞剛要不置可否的踏上前來,突然臉色一變,飛快的在地板上團身一滾,再輕柔的站起來時,衣服已經(jīng)全部上身,并且就勢端起了桌子上的托盤做服侍狀。李憾也無比迅速的收起玉牌,面色一凜,看向小屋的門口。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李大人,李大人?”“進來”李憾和蘇瑞對視了一眼。
一個青衣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赫然是在昆侖山頂上承劍的那位弟子。他看到薄衫打扮的蘇瑞,一下子愣住了,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吶吶的訕笑道。“打擾大人了。”
蘇瑞知趣的放下盤子,咕噥埋怨了一句波斯語,悻悻的出門去了,末了還故意撇了年輕人一眼,一副壞我好事不加掩飾的神情,年輕人不敢對視,低了低頭。直到房門關(guān)上,蘇瑞的咚咚下樓聲響起來,才恭敬的說了一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應(yīng)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