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貴嬪大怒,“好一張巧嘴,分明是蘇貴人嘔吐失儀在前,你卻說是本宮害的,本宮往日竟不知道你是如此顛倒黑白之人,還道你懂事乖巧,在皇后娘娘面前,為你說了不少好話。”
清河哀哀一笑,“尚母妃,兒臣所言,是否屬實,尚母妃心中有數(shù),別的話兒臣也不多說了,只是希望尚母妃看在兒臣即將出嫁,貴人無依無靠的份上,多擔待一下,也不枉貴人生養(yǎng)了兒臣之恩。”
爭辯最高的智慧,是就事論事之后,再說一番心灰意冷的話,潛臺詞就是,我不想和你分辨誰是誰非,就當是我的錯吧,但是在聽者的耳中,卻是最有力的反駁印證。
果然,清河說完這些話之后,看熱鬧的王爺親貴們,紛紛都對清河投以同情的眼光,蘇貴人與懿禮公主在宮中的地位,顯然而見,尚貴嬪咄咄逼人,未免顯得有些失了一宮主位的風度。
從而,也更顯得蘇貴人與懿禮公主的委屈求全。
尚貴嬪竟無法辯解,張開嘴巴,慍怒之色久久在眼中未能褪去,她轉(zhuǎn)頭看著皇帝,皇帝眸中的陰沉越發(fā)濃烈,眸光若利劍般鎖住她。
她心中一慌,噗通一聲跪下,分辨道:“皇上,臣妾不曾為難過她們母女,求皇上明鑒。”
皇帝緩緩地開口,“朕只問你一句,你是否早知道蘇貴人茹素?”
尚貴嬪神色一凝,眼珠轉(zhuǎn)了一下,斷言否定,“回皇上,臣妾不知道,若臣妾知道,方才怎會讓她吃肉?臣妾只是為她身子擔心,覺得她過于瘦弱,才讓她吃點營養(yǎng)的東西。”
皇帝冷笑一聲,招了喜公公前來,在喜公公耳邊低語了幾句,喜公公微微點頭,“是!”
尚貴嬪心頭掠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看著喜公公一步步走下去,分明是要離開萬壽殿,他去調(diào)查什么?
她想起蘇和宮美人貴人和宮婢太監(jiān)都知道蘇貴人茹素,蘇和宮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誰會相信?
可不管皇上相信不相信,她都不能承認知道蘇貴人茹素一事,因為她已經(jīng)否定在先,而且,如果她知道蘇貴人茹素,卻在晚宴中讓蘇貴人用葷腥,豈不是逼著蘇貴人犯戒?那賤人可是美其名曰為皇太后與皇上祈福的。
想到這里,她不禁咬了咬牙,卻想不明白蘇貴人的衣裳怎么換了一件?她這般遲鈍的人,怎會發(fā)現(xiàn)那衣裳的詭異之處?而且若她發(fā)現(xiàn)了,不穿那件衣裳,早便該有人來稟報她,可是,卻一直無人來稟。
想到這里,她狠狠地掃了蘇貴認的貼身宮女石青一眼,石青白著一張臉,猛地低頭不敢看尚貴嬪。
清河一直都留意著尚貴嬪,見她盯著石青,心中便有數(shù)了。
她一直都認為,蘇貴人和懿禮公主身邊遠不止桃兒一個內(nèi)奸,一定還有其他人。
而尚貴嬪這狠狠的一記眼光,便出賣了石青。
清河唇角一勾,眸子里閃過一絲寒芒,宮中一向是跟紅頂白的地方,但是吃著主子的飯,卻把胳膊往外拐,這便如何也容不得的。
皇帝在喜公公離開之后,慢慢地飲著酒,也招呼著諸位王爺親貴們喝酒,看似笑容和煦,但是眼底森寒之意卻怎也揮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