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yè)鸞一直等到了晚上,這才從鄭小將軍那得到消息。
他們這次出去才發(fā)現(xiàn)平北軍之前抓捕的那些青壯年都早就被送走了,他們尋了之前秦業(yè)鸞說的秦明瑜被抓的那個地方周圍百里,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倒是看到了一道道車轍,正是往西南方向去的。
隨后他們沿著車轍追了許久,中途遇到了一個從平北軍手里幸存下來的人,從他口中得知他們原本的確是被抓走了,可后來他們坐著的馬車上有一個男子突然掙脫了,然后與那些士兵打了起來,他因著也有些拳腳,便趁亂逃脫了出來。
那男子說話的時候言語頗有些混亂,神情也很是驚慌,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根據(jù)秦業(yè)鸞的描述的秦明瑜的長相和穿著,鄭小將軍詢問了一下他有沒有看到類似的人,那人點點頭說見到了,后來又搖搖頭說沒看清,言辭很含糊。
只說自己當時實在有些驚慌失措,也沒顧上看周圍人的長相,好像他們說的那個人就是與官兵打起來的那個人。
只是他當時急著逃跑,也沒仔細看,如今想起來也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個印象。
秦業(yè)鸞卻是有些肯定這人定然是秦明瑜,她對他太熟悉了,即便那人描述的十分含糊,但從他的只言片語中,她也能聽出來這人是秦明瑜。
“姑娘可是確定那位公子便是你兄長?”鄭小將軍確實有些懷疑地問道,主要是那人形容的實在是很模糊,他很是懷疑秦業(yè)鸞是如何能確定的。
秦業(yè)鸞卻是點點頭說道:“應當是他,首先將軍你遇到那人的地點,距我兄長被抓走的地點不遠,按照時間和路程來推算,應當是他們,而且那人雖然說的比較含糊,但他描述的衣服顏色,身高等方面都與我兄長一模一樣?!?br/>
她說完之后,隨后便看著鄭小將軍問道:“后來呢?那人可說了為什么我兄長沒有逃出來?既然他能出來,按理說以我兄長的身手就算一時被困住了,應該也能逃出來的,既如此,為什么找不到他的人?”
聽到這話,鄭小將軍臉上立時便浮起了一層薄怒,說道:“要不是最后被人給拖累了,你兄長原是能逃出來的!”
“什么意思?”秦業(yè)鸞蹙眉問道。
經(jīng)他解釋之后,她才知道他們遇到的那人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為他后來暗算了秦明瑜,又坑了其他所有被抓走的人。
當時那人還想隱瞞,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之人,還很是感謝了一番那救他們的人,若不是鄭小將軍發(fā)覺他神色有異,逼問了一番,還不知道這后來的事。
聽說秦明瑜好似受了傷,她心中立時便一慌,手顫了顫,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問道:“那我兄長現(xiàn)在如何,將軍可知道?”
“聽說那位公子雖然被暗算了,但若是強走還是能走的,但當時他顧忌著其他人,所以沒能第一時間離開?!?br/>
總之從逃出來的那個人嘴里聽來,似乎情況并不太好。
鄭小將軍雖然并沒有將話說的太明白,但其中的意思秦業(yè)鸞卻已是明白了,她的臉色頓時便有些難看了起來。
見她如此,鄭小將軍有些憐惜的看了她一眼,正想著要不要安慰她一句,便見秦業(yè)鸞忽地冷靜了下來,抬起頭朝著他行了一個謝禮,說道:“多謝將軍告知,今日麻煩將軍了?!?br/>
看她之前的神情,分明是十分關(guān)心她兄長的,這會兒突然便冷靜了下來,倒是讓他起了一絲好奇:“接下來姑娘有什么打算嗎?這次能順利平亂,姑娘也功不可沒,若不然我去幫姑娘重新辦一下路引,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你兄長之事我定然會繼續(xù)派人追查,只要一有消息我便著人去通知姑娘?!?br/>
秦業(yè)鸞再次謝過鄭小將軍,隨后看著他一臉堅定的說道:“不必了,我打算去尋我兄長,將軍的好意了我心領了?!?br/>
說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吟了片刻,有些猶豫道,“不過路引之事,若是將軍能夠幫忙的話,那民女便萬分感激了?!?br/>
聽到她的話,鄭小將軍有些驚訝的問道:“路引之事倒是小事,只是姑娘你是說你打算獨自出去尋找你兄長?”
他還以為是自己剛剛沒說清,以他之前的調(diào)查來看,她的兄長怕是早已經(jīng)兇多吉少。
想到此,他便有些委婉地提醒道:“姑娘,你兄長之事還是交給官府比較好,你一個女子獨自外出尋人,于自身安全上便有些不妥,更何況這天下之大,你要去哪里尋人?”
秦業(yè)鸞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既然能說出這話,這些自然也已經(jīng)考慮過了。
她也不是剛出家門的傻白甜大小姐,路上會遭遇的各種情況她都明白,但她也不能因此就因噎廢食,再也不出門了,她會準備好所有防身的東西,也會盡量挑大路走,至于其他的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至于去哪里尋秦明瑜,她心中也有所猜測。
之前她與秦明瑜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便猜測平北軍勾結(jié)了瓦剌人,她對秦明瑜的推斷是很信任的。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那些叛軍余黨想東山再起的話,定然會借助瓦剌的勢力,他們抓這么多人很大的可能會往瓦剌的方向去。
根據(jù)鄭小將軍之前所說,他們尋到的那些車轍便是往西南方向而去,而西南方正是瓦剌所在的方向。
這也從另一個方面佐證了她的猜測。
鄭小將軍沒想到秦業(yè)鸞似是已經(jīng)鐵了心,見狀,他直接道:“姑娘別嫌我說話不好聽,只是你如何能確定你兄長定然是安然無恙的呢?”
秦業(yè)鸞卻是一臉肯定的說道:“他一定還活著!”
他可是秦明瑜,那個驚才絕艷的秦明瑜,他怎么可能會死呢?
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秦業(yè)鸞在心中無數(shù)次對自己說著這句話。
而此時的秦明瑜狀況的確是有些不太好,原本他十分順利地將離他最近的看守的人打暈了,正想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抓緊離開,誰知他剛跳下馬車,便有人指著他喊了起來:“有人逃走了!”
秦明瑜沒想到那些官兵沒有發(fā)現(xiàn)他,卻被這些百姓出賣了,他轉(zhuǎn)頭一看,便見一個男人正從他剛剛掀起的簾子一角里透出頭來看著他大聲喊道。
他們這些人在馬車里的時候都是被綁住的,只是與秦明瑜不同,其他人并沒有被蒙住眼睛,所有他們只能看到他的舉動的。
他當時掙脫的時候,便已經(jīng)注意到周圍有幾個人在看他,只是他并沒有在意,他私心里也是想救這些百姓出去的,所以若是他們見到了他的舉動,然后跟著他一起逃,那也算是一樁好事。
不然以他以一人之力,要想護所有人周全,便是他想也有心無力,更何況他心中還惦記著秦業(yè)鸞,此刻也不想與這些人周旋太久。
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了,他得盡快去找四妹妹!
見秦明瑜成功逃出,其他人的確是心動了,有好幾個人跟在他身后跳了馬車。
大概是那些官兵并沒有將這些百姓放在眼里,除了秦明瑜身上的繩子綁的比較緊,其他人身上的并沒有那么緊,所以即便是被綁了手腳,但他們卻還是能勉力行走。
秦明瑜的余光瞥見這一切,隨后便默默地擋在了這些百姓的面前,盡力拖了一些時間,在感到身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手上的力氣也有些不如之前的時候,他才狠狠心,轉(zhuǎn)身且戰(zhàn)且退打算離開這。
可沒想到他才剛剛轉(zhuǎn)身,便聽見有人指著他的方向喊了起來,“官爺,是他,是他慫恿我們逃走的!他才是罪魁禍首!”
這話一落,那些官兵的視線便全都朝他看了過來,見他從身手到氣質(zhì)都與其他人不同,一看就是個硬茬子,互相看了一眼,只留了幾個人抓其他人,隨后剩下的人便一齊朝著他涌了過來。
這些官兵見多了人,知道像其他那些百姓都是些好拿捏的軟柿子,就算一時跑了,也跑不遠,等回頭再抓就行了。
但眼前這人卻是不同,他若是逃走了,怕是日后會惹來麻煩,所以聽到這話,他們便立刻決定先解決秦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