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墨立在這個空間里。
“這就是那個古神的意念空間嗎?”
一陣風吹起,卷起地上的殘枝敗葉。
“好靜啊。”
她靜觀起眼前的世界:似乎與他們那個世界也沒什么不同,只是高樓建筑少了些,日用工具相對顯得拙劣和低級。
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呢?
“沒有神明棲息的禁區(qū)?”
“也沒有只展示給古神看的神秘符文?”
她又抬頭望向天空,怔怔地指著太陽,被炫目光芒刺得有些傷眼。
“可“古神”就在那里!”
“但又不全是。”
在他們的世界里,是從陰森森的濃密烏云間透下霞紅色的光芒,據(jù)說是“暴晝之序”隱藏此間,為世人帶來光。
可是為何,和這般明媚的光芒完全不一樣?
楚泠墨感到困惑了。
“也許是那位古神幼體的時候吧。”
“這真的是從前的世界嗎?”
服裝店的大門敞開,不管是在哪里,楚泠墨當然是先走去換了一身衣服。
過去人穿著不僅沒有保守,反而更加開發(fā),仿佛更注重“人”的主體概念,設計理念更加精致,竭力展示出“人”的優(yōu)秀特征。
楚泠墨在鏡子前美滋滋地轉了一個圈。在感到拘謹?shù)耐瑫r,又對這件裝飾心滿意足。
街道兩旁有敞開的書店,掛著的風鈴發(fā)出叮當?shù)那宕嗦曧懀瞿q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霸道王爺?路邊撞了一下某女男人就賴上她非要她身賠不然不走了?這是性騷擾吧!”
“而且這男人號稱“身邊紅顏無數(shù)”對女人莫得感情?”
“切,這什么狗血小說,什么混亂邏輯。那個時代的人就無聊到好這一口嗎?”
楚泠墨悻悻地合上書,走了幾步。
又立住腳步。
“再看一眼,就隨便看看。”
......
大半天過去后。
楚泠墨在書架前意猶未盡地抬起頭。
“明明寫得那么爛居然還能讓我挪不開腳步,唔,可惡,是幻術嗎?”
不過話說回來-
她開始靜靜思考自己所看到的內(nèi)容。
感到一種生僻,而又新穎的奇怪錯覺。
在這個世界里的文化主體剝?nèi)チ藢儆凇肮派瘛钡囊徊糠帧?br/> 人類沒有供奉,祂們也并沒有貫穿到人類的生活之中。
不過少了那種數(shù)萬倍天然強于自身的東西,沒有一雙雙眼睛總是從不可窺探的方向凝視,隨時可以主宰一個人類的生死。
好像在小說里描繪的場景,體制下的人類,好像有種空前的釋然。
沒有“禮奉”古神的思想,就如同不用考慮法律的管束,是這個時代的人無論怎么也不敢去想的。
楚泠墨感到一絲奇怪,又有蹊蹺。
她摸索好半天,進入到意念空間的電腦搜索當中。
越看,楚泠墨面色越煞白。
啪。
鼠標重重一跺,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人類的歷史長河之中,沒有古神?”
“這......為什么?”
“那么大地、山河,那些隱藏在自然界高深莫測的力量,從哪里來?”
楚泠墨腦海中一片迷茫。
這和她熟知的歷史不相符。
不是古神創(chuàng)造出的人類文明嗎?
“難道是那家伙自己所幻想出來的世界?”
“不對勁!”
“我要問清楚!”
她猛地一拍桌面。
“那個家伙,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我要找到他!”
沖出書店,楚泠墨臉色不由地又變了。
山崩海嘯,黑云沉沉,街道上狂風驟起,似乎一切都在走向破滅和沉淪。
她不由退了兩步,喃喃震驚:“這是怎么回事?”
。
風起瑟瑟的海邊,夜旭感到虛無,空蕩。
“伴隨著我的意志消沉,原來這整個空間也會出現(xiàn)波折嗎?”
他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這,一開始,就是我欺騙自己的一個謊言啊。”
“我是放棄嗎?”
“等待自我瓦解?”
“這本來就是別人的世界,我無權參與其中。”
“是啊,就像這樣。”
他敞開了身子,在海風中任由吹過。
“我本該不復存在。”
“我自身并不遺憾,只可惜,這個世界,居然都是假象......”
天地間,烏云密布,世界網(wǎng)格開始出現(xiàn)一塊塊的偏差,沉沉欲墜
“原來我,即是空間。”
“真留念啊,最后的時間,再看看吧。”
夜旭舉起了相機,對著大海拍照。
不經(jīng)意間看到相機里的照片,他神情微然一蹙。
-那里有母親,孩子,一張張地翻過,人們在屬于他們的藍天下,自由生息。
在那里,人類才是這顆星球上的主宰。
夜旭怔怔地望著相機,心里百味雜陳。
“如果我是來自人類的執(zhí)念。”
“那么我究竟為何會被促進誕生?”
“這樣的世界,真的不應該被允許嗎?”
“人類,只得侍奉于古神之下嗎?”
他收起了相機。
不忍這樣的希望破滅沉淪,不忍這樣的世界就此消失。
想要孩子,繼續(xù)歡呼的藍天呵......就像他記憶中的一樣。
“對了,救她的時候,好像將她帶進來了。”
“還是先問問吧。”
“我要找到那個女孩,她能解答我很多的疑惑。”
動蕩的世界止住了。
一切朦朦朧朧地頓在破裂與愈合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