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侯府比江浸月想象的還要大,清晨的陽光落在古樸厚重的紫檀色大門上,連古銅色的鎖扣都散發(fā)著這座古宅的莊嚴。
這是江浸月外祖父的府邸,是他兢兢業(yè)業(yè)掙來的功業(yè)。
這一整個侯爵府,從里面到外面,都跟江家一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甚至祠堂供著的,也是母親的祖輩。
所以,這本來應(yīng)該是江浸月的家。
結(jié)果她這個正主,卻被攆去了鄉(xiāng)下,一去就放任著四年,連個銀錢都沒給過一次。
她們沒走大門,圍著院墻繞了一圈,走的是左側(cè)的側(cè)門,那符媽媽進去了好一會,才從門里探出來,把江浸月迎了進去。
因為是春盛,陽光透過天井落下來,整個院落生機勃勃又不失情趣。
七繞八拐的,江浸月進了主屋,這才看見今天的正主。
一個穿著滾著金邊薄紗襦裙的細弱女子,正拿著香勾,小心的撥弄香爐里的香灰,看向江浸月的時候,眼角帶笑,弱柳扶風(fēng)。
這就是江浸月的繼母,蘇若水,一個精致玲瓏的江南女人。
果然人如其名。
江浸月斂下眉目,露出一個怯弱又討好的笑容。“見過大夫人。”
“瞧這孩子,出去了四年就生分了,連母親都不愿意叫了。”蘇若水彎著眼睛,說的溫婉慈祥。
江浸月笑容靦腆又羞澀,只當(dāng)蘇若水放屁。
母親?這詞她也配?
符媽媽和蘇若水都以為江浸月害羞了。
江浸月被留下來喝茶。
雜七雜八的聊了不少,蘇若水這個人,滑不溜手的,江浸月試探過一次,被她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之后江浸月就只得老實坐著,蘇若水問她什么,她就說什么。
她的演技可是專業(yè)訓(xùn)練出來的,稍微一揣摩就能明白穿越前原主是什么樣子,她將一個想要討好,卻又怯弱,沒什么主見的小家子氣少女演的滴水不漏。
也只有放松了蘇若水對她的警惕,之后報復(fù)起來才能更加有爽感。
蘇若水很滿意,江浸月還是一樣好拿捏。
坐了接近一個時辰,接近晌午的時候,門房過來傳話,說是老夫人想讓二小姐過去一趟。
江浸月動了動已經(jīng)酸軟的腰,皮笑肉不笑的幾乎是想生吞了蘇若水。
這身體本來就孱弱,四年的調(diào)養(yǎng)內(nèi)里是好了很多,但是表面看起來,還是柔弱的樣子。
蘇若水神色動了動,笑著讓婆子把江浸月帶走了。
主屋離江浸月外婆住的屋子貌似很遠,江浸月跟著走了十來分鐘,剛要想問問還有多久的時候,前面來了幾個小廝,肩膀上竟然抬著軟轎。
來叫人的媽媽前一刻還優(yōu)雅端莊一絲不茍,見到軟轎之后幾乎是抱著的,把江浸月塞進了軟轎里,邊走邊說,“小姐您身子弱,鄉(xiāng)下地方又清苦,一點都沒養(yǎng)起來,您瞧瞧,老夫人還是嘴硬心軟,說著讓你走過去,結(jié)果我剛來就讓軟轎也過來了,小姐啊,你可千萬別再跟老夫人置氣了。”
江浸月坐在被細心鋪就過的軟轎里,心頭發(fā)軟,就連聲音也輕了起來。
“媽媽說的,我曉得的。”
“曉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