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和陸埕相認,江半夏心里更多的是疑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從未聽父親說過他的朋友中有一個叫陸埕的人。
就像曹醇為誆她而挑出她父親當年的往事一樣,各個聽上去都不可思議。
江半夏心里千回百轉(zhuǎn)后,低聲應了一句:“是。”
畢竟這陸埕和曹醇一樣,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說話她還需注意一點,真假參半最容易套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陸埕捻了一把胡須道:“二娘,你告訴陸叔叔,為何要殺趙翰?你可知殺朝廷命官是死罪?”
殺趙翰,無非就是受了曹醇的指示,曹醇能救她也就能毀她,她別無選擇,就像此時她和陸埕相認一樣。
江半夏眼珠一轉(zhuǎn),心里突然有了對策,等她再抬頭時,臉上帶著十足的悲戚,演的就像真的一樣:“他們說是趙翰殺了爹爹!我要為爹爹報仇!”
他們?
陸埕微皺眉頭,他開口問道:“他們是何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江半夏將痛失親人,滿眼只剩下報仇的小姑娘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是他們救了我,并告訴我是趙翰殺了爹爹...”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江半夏是斟酌的說出,其中真假參半,她的確是被人救了...但至于救她的人是誰,她可以裝作不知道。
曹醇能讓她和陸埕相認,就一定會掃尾,絕不會讓陸埕看出不對勁,甚至連他出現(xiàn)在江家村的痕跡都會抹平。
她可是親耳聽到他說一個都不留呢。
江半夏的話讓陸埕陷入了沉默,他的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然后猛地回神對江半夏道:“以后恐怕要委屈你了。”
陸埕給江半夏遞了一張手帕,他道:“今天從這里出去,你就是我遠房的侄子江夏,這個世上再無江二娘。”
江半夏詫異的望向陸埕,陸埕讓她扮男人?
“二娘,委屈你了。”陸埕嘆了一口氣:“你父兄已去,我不能再看你出事了。”
陸埕的語氣里全是悵然若失,這么多年他躲過多少明槍暗箭,到了最后想保護一個人都困難,秉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陸埕又道:“我會為你在錦衣衛(wèi)中謀一職,不要害怕,陸叔叔會一直護著你。”
若是說剛才陸埕讓她女扮男裝她很詫異,現(xiàn)在陸埕讓她進錦衣衛(wèi),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江半夏的想象。
曹醇那老狐貍果然下著一盤大棋!
*
“督主,事情辦妥了。”斐樂拱手道:“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讓他們放了水。”
斐樂口中的他們指的是曹醇手下的那群東廠番子,東廠番子們的選拔十分嚴格,都是從錦衣衛(wèi)里挑選出的精英,趙翰雖有一身武藝,但他畢竟是個文官,能打得過一群武藝高強的番子們?
顯然不能。
穩(wěn)坐釣魚臺的曹醇心情大好,他擼著手下的貍奴道:“找機會告訴江半夏,讓她暫時隱藏...嘶`”
曹醇話說到一半,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他舉起手,只見虎口處被貍奴死死的咬住,任憑他如何晃動,貍奴就是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