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部落中,周平感到蠻荒原始氣息撲面而來。
從身體原主人留下的記憶中,周平知道,青虎部落只是一個小型部落,在此駐扎上千年,代代繁衍,人口過萬。
在這片地帶,像這樣的部落還有不少。
青虎部的建筑星羅棋布,依地勢隨意而建,主要以山石壘成,有的在里面蒙著獸皮、有的則干脆糊上泥,多呈現(xiàn)圓筒狀,高矮不一,星羅棋布,一律用茅草蓋頂,連瓦片都沒有。
空氣中不時飄來一股糞便的臭味。
來來往往的人穿著獸皮,絕大多數(shù)赤著腳,渾身臟兮兮,可以大膽揣測,肯定很長時間甚至從來都沒洗過澡,手上和腳上滿是暗黃的老繭。
人們看上去都很沉默,但眼神非常彪悍,以至于周平感覺每個人都對他充滿敵意。
粗狂的面容、粗黑的皮膚、一綹一綹的長發(fā)、沉默而兇悍的氣勢,以及丑陋的獸皮衣裙,周平腦中所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字——“野蠻”。
反倒是曾經(jīng)的周平,因為身體太過羸弱,無法進行任何重體力活,更無法適應(yīng)野外生活,白白凈凈、細皮嫩肉,看上去稍微正常些。
當(dāng)然,這只是周平一廂情愿的見解。在部落眾人眼中,這種審美相當(dāng)畸形。
“聽說部落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充滿各種兇禽猛獸,只有獸師才能闖蕩遠離部落的地帶?!”
周平心中感慨,這個世界太野蠻,連妹子都不例外,簡直無法直視。
他此行的目的是面見族長,這是他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青虎部族長名叫柳凌,本身是位強大的戰(zhàn)士,也是小英——柳音英的父親。話說,如果柳音英不是族長之女,想必也罩不住昔日那個“部落第一廢人”。
一路且行且看,周平確實覺得,曾經(jīng)的周平夠沒用的,大腿比人家妹子胳膊肘還細。
山谷的中心,也是部落建筑群的中心,有著一塊被夯實的土場,是部落進行大規(guī)模集會的地方。
族長的石屋便坐落于此,緊挨著旁邊的青虎殿。
青虎殿是青虎部落最重要的建筑,部落最神圣莊嚴之地,為整個青虎部落的象征。
這座建筑給周平極強的震撼,那種視覺沖擊力不亞于突然看到一座摩天大樓。那是一座石殿,由青黑之色的山巖建造而成,外部輪廓粗獷,但絕不簡陋,充斥野蠻之美。
它高有五丈,如一頭蠻荒古老的猛獸靜靜盤踞,外形并不規(guī)則,但粗獷的輪廓線很流暢,組成它的山巖每塊都逾萬斤,被人精心裁切過,接縫咬合的相當(dāng)嚴密。
在它面前,整個部落的建筑都低矮粗陋的不堪入目,像白天鵝與丑小鴨。
“這就是青虎殿?這就是獸師的手筆?”
周平深吸一口氣,踏步向前走去。這樣的建筑,地球人肯定能夠建造出來,但是這種設(shè)計、這種原始而野蠻的氣魄,絕對是地球人所無法想像的。
周平能感受到,青虎殿蘊含著那位建造者的精氣神,以及他對這個世界最質(zhì)樸的理解。
廣場上并沒有閑雜人等,只有兩名戰(zhàn)士筆挺佇立在青虎殿前。周平凝視而去,視線越過九階殿前臺階,看到青虎殿中有幾個人,憑借記憶,他在其中找到了族長柳凌。
“這樣最好?!?br/> 周平暗暗點頭,腳步加快幾分。如今他身具野性之力,一躍成為獸師,言行之間很有底氣。
獸師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就跟青虎殿與普通石屋的區(qū)別一樣。
這是一個獸族絕對主宰的世界,人類看似繁榮,實則仍是夾縫中求生存,遠沒有從食物鏈中掙脫出來。在極端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下,在落后的文明氛圍中,追求力量,推崇個體強大幾乎成為必然,因為這些便是生存的保障。
因此,身為最強戰(zhàn)士的袁剛,在青虎部的地位非常尊崇,影響力極大。
就算周平成為獸師,想報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周平”死而復(fù)生,袁剛謀殺的罪名已不成立。風(fēng)狼令又如此隱秘,指控袁剛謀奪風(fēng)狼令的罪行也很難有說服力。
但是,此人活著就是威脅,必須斬除。
被一位戰(zhàn)力驚人又心狠手辣的存在時刻惦記著,總有一種如鯁在喉的危機感。倘若玩起陰謀暗算,肯定防不勝防,周平實在瘆得慌。
面見族長,表明身份,旨在尋求一份保障。獸師的身份一旦確認,周平在部落的地位與身份將截然不同,一躍成為凌駕于族長之上的超然存在。屆時,即便袁剛武力超群,也不敢輕舉妄動。而周平則可趁機養(yǎng)精蓄銳,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袁剛將不再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