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蟲災(zāi)的第十九天,市內(nèi)的蟲災(zāi)更加嚴(yán)峻,不僅低級蟲子愈發(fā)密集,甚至還有一些低級蟲子身軀膨脹,個頭變得更大了,像是進化的前兆。
例如少數(shù)綠頭蜈蚣的身軀就拉長了一半,幾乎有自行車那么長了,仰起半邊身子足以一口咬在人類的腹部上,咬出腸子的。
市區(qū)繁華路段——
“快,快跑!”
“拉緊我的手!”
“那兩條大蜈蚣怎么就死追著我們不放啊!”
“誰知道,只管跑就是了,我們一定能甩掉它們的!”
“前面有條巷子,快沖進去!”
驚慌失措的吵雜聲中,一家五口喘著粗氣,急急忙忙地從馬路拐進了小巷。
這一家五口,其實是一對離異夫妻重組的家庭。
媽媽帶著十六歲的女兒,嫁給了一個老實木訥的裝修工人,工人家中還有年逾五十歲的父母。
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既可愛又漂亮,雖然不是親生,但裝修工人將她視如己出,而那對年邁的老父母也將少女當(dāng)做親孫女,對她百般寵愛。
這樣的家庭,本應(yīng)該簡單而幸福。
然而隨著的蟲災(zāi)降臨,一家五口就惶惶不可終日。
原先,他們在家中屯了不少食物,計劃著好好地躲在家里,等哪天治理好蟲災(zāi)了他們再出來冒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老嫗的急性病犯了,必須盡快送去醫(yī)院,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裝修工人看了看家中下所剩不多的食物,他一咬牙,決定鋌而走險,索性就帶著全家殺出門去,前往醫(yī)院。
他一馬當(dāng)先,左手舉火把,右手揮鋼棍,憑著壯碩的身軀和過人的勇氣,倒也能在蟲群里披荊斬棘,開出一條血路。
而年邁的老父親則是吃力地背著犯病的老嫗,緊緊地跟在后面,累得滿頭熱汗都沒法休息一下。
“不好!前面的蟲子比外面更多!”
“怎么會這樣!”
“天吶,爸爸你快想想辦法,我早說了不該出門的,你偏不聽!”
一家五口快要絕望了,因為巷子前面的破舊道路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線蟲,它們瘋狂扭曲、交纏,如麻花一樣擰成一團團的難以分開。
它們顯然是在交·配,歇斯底里地進行著群體性趴體。
就算有火炬,也沒可能驅(qū)逐得了亢奮中的血線蟲。
驅(qū)逐不了它們,那么一家五口該如何逃避后面的兩條綠頭蜈蚣的窮追猛打?
總不能不管不顧,一腳踩在血線蟲身上吧!
這種可怕的蟲子就像螞蟥一樣,但凡是沾到人的身軀,它們立刻就會撕開皮肉,以可怕的速度吸干人血,平均只需要三條血線蟲,就足以將一個人吸成干尸!
“老公,你快想想法子??!”
“爸,我還不想死……”
焦躁得快要躥尿的兩母女,一個勁地催促著裝修工人,然而裝修工人又能想得出什么法子來?前有狼后有虎,他壓根就不可能跟那么多蟲子硬拼的呀。
經(jīng)驗豐富的老父親卻瞅見了一絲曙光,對兒子道:
“建東,你看那那棵樹!”
裝修工人順著父親的提示,發(fā)現(xiàn)旁邊種了一棵大樹,樹干筆直挺拔,一條樹杈更是橫著生長,延伸到過圍墻的另一邊去。
是了!
如果爬上這棵樹,就有機會順著樹枝,翻過圍墻,離開這前后夾擊的小巷子。
裝修工人當(dāng)機立斷道:“快!娜娜,你身子輕盈,立刻爬樹爬過去,爸爸在這給你爭取時間!”
女兒愣了愣,隨即重重?fù)u頭道:“讓媽媽先爬吧,我長大了,該懂的保護媽媽了!媽,沒時間推來推去了,你快爬吧!”
母親也知道推托下去只會誤了時間,她感動地喊了一聲“好孩子”就甩開臂膀,吃力地抱著樹干往上爬。
然而這種樹不適合攀爬,樹皮又糙又厚又尖,刺得母親滿手疼痛,她的爬行速度比想象中的慢多了。
“爸!那兩條蜈蚣來啦!”
女兒猛地尖叫一聲,名叫霍建東的裝修工人看到那兩條猙獰可怖、渾身倒刺的蜈蚣也跟著竄進了巷子,它們就像索命厲鬼一樣,足以令霍建東一家子都毛骨悚然,渾身發(fā)冷。
這可真是火燒眉毛了!
一家五口陷入絕望的深淵,唯一的出路就是爬樹,然而母親爬得那么慢,他們又有幾人能活得下去?
“老婆你快點啊……混賬,我跟它們拼了,給你們拖點時間!”
霍建東心生死志,惡狠狠地舉起鋼棍,沖向那兩條蜈蚣。
為了家庭,為了親情!
霍建東暗暗咬牙,拼死也要拖住它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