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劉貴嬪沒有眼力見兒,看洛裳辭不說話了,還以為她是被難住,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心中自是一陣竊喜,更開口問道,“岐珍郡主果真謙虛,都這么長時間了,這樣好的本事竟然從不外露,也從未因此而驕傲,真叫人佩服。”
洛裳辭冷然一笑,卻是忍無可忍道,“多謝劉貴嬪夸獎,不過皇上給我的封號一直便是如此,岐珍兩個字中,原本便有岐黃的意思在內(nèi),難不成白昭容,劉貴嬪你們在坐的各位,都不明白皇舅給我這等稱號的意義么?”
她問著,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讓周圍人看了渾身不舒服。
“不過倒也難怪了,這樣深奧的意義,只怕是知道的人不多了,像皇后娘娘這樣博學(xué)多識的人,只怕這整個后宮也沒有太多。”洛裳辭嘴上夸著柳秋暮,實際上卻在損貶——既然早就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為什么早不發(fā)話,干看著這些宮嬪們在這里秀智商?
答案只有兩個,一個是皇后故意要看這些人出丑,說明她心思不正,一個則是說明皇后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是個知識面淺薄的白丁之人。
這話一出,自然激起了不少宮妃們的憤怒,若是別人敢在此處撒野,說這樣的話,只怕會分分鐘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可洛裳辭不然,她是岐珍郡主,更是舒貴妃的妹妹,無論如何,她們都不能太直白的攻擊她。
拐彎抹角向來是宮中人最會用的技倆,白昭容臉色先是青了一陣,隨即干咳兩聲,捂著臉說道,“哎呀,果真是嬪妾無知了,一直不曉得岐珍郡主名號中還有這樣的含義,真是慚愧,慚愧。”
“是啊,我們常年呆在宮中,只懂得賞玩賞玩花草,修習(xí)琴棋書畫,至于岐黃之術(shù),都是直接叫太醫(yī)來就行了的,如此看來,我們還是得學(xué)學(xué)這下人們干的活兒。”常昭儀是個潑辣的性子,卻也有點兒分寸,此時此刻說話帶刺,卻又都能圓回去,洛裳辭并不能從這話中抓住把柄。
柳秋暮點點頭,笑道,“常昭儀,你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岐珍郡主身負一手好的治病救人之術(shù),怎么會是閑人干的活兒呢,你真是……”
“是嬪妾失言了,嬪妾只是覺得,我們生活在宮中,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可岐珍郡主卻似乎話中帶著嘲諷之意,讓人聽了實在不舒服。”那常昭儀很會裝可憐,現(xiàn)下看著皇后,滿臉都是委屈。
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用說就將落上推進了火坑里的柳秋暮還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道,“岐珍郡主從來便是如此,你又何必計較?”
這話看著像是為洛裳辭開脫,實際上卻是更進一步的坐實了她飛揚跋扈,不尊重宮嬪們的罪名。
這帽子扣的可有點大,后宮人多嘴雜,又都是些女子,日后定是要添油加醋地秦道恭耳邊念叨,自己吃了枕邊風(fēng)的虧,想必在皇帝腦中的印象也會打打折扣。
洛裳辭清楚這一點,想了想才道,“這話說的就有些歧義了,若是我本身頑劣不堪,說話目中無人也就罷了,可我并非如此,是因為白昭容先說不曉得我會岐黃之術(shù),說的話也陰陽怪氣,我后來才那樣說,這的確是我的不對,但后來常昭儀說的話……我也希望她能夠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