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忠義以達到冰點的冷靜態(tài)度,給所有人補刀后。
劉寶貴忽然就樂了起來:“嘿嘿,呵呵,哈哈哈……老子竟然也有殺綹子的一天!”
趙忠義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事實上,你一個人都沒殺死!”
劉寶貴的笑聲戛然而止。
趙忠義搖頭,苦笑。
趙傳薪有種參與歷史進程的暢快感。哪怕,這段小小的歷史事件,在歷史大勢面前不值一提,連水花都沒翻起來。
他掙扎著,哆嗦著,支撐起兩條已經(jīng)軟了的腿。
“兄長,采訪你一下。”
“啥采訪?”
“就是問你一下,你的感受。你以前殺過人嗎?”
搖頭,趙忠義矢口否認:“這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靜?”
趙忠義嘆口氣:“來之前,我反復問過自己,為了保護家人,為了不牽連朋友兄弟,我能否殺人?結(jié)論是,可以!那么,我就沒什么可驚慌的,因為我做的是對的。哪怕再多人,哪怕我粉身碎骨,我也義無反顧!”
嘩啦!
一股熱血,直沖腦門!
趙傳薪一直以來,心態(tài)都頗為自傲。因為,他抱著拯救祖宗的心態(tài),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是來幫忙的,所以他就站在援助者的高姿態(tài)上俯瞰這一切。
可聽了趙忠義的話,他忽然想起了《孟子》里的一句話: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高祖,恐怕不知道這句話,但是他的行為卻印證了這句話。
而多少讀了一輩子書的知識分子,卻干了那么多蠅營狗茍的勾當。
趙傳薪道:“受教了!”
“這沒啥。”趙忠義真沒覺得有啥了不起。保護家人,是個男人就該做的。只是,他看著那個被吸了許多血的綹子,問道:“兄弟,伱是不是會什么法術(shù)?”
劉寶貴也發(fā)現(xiàn)了詭異的情況同樣望著趙傳薪。之前,他還生氣趙傳薪帶著一把刻刀和繩子就來拼命,現(xiàn)在看來,自己才是最廢的那個。
趙傳薪一臉神秘:“都說了,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你只要知道,咱們是兄弟,這就好了。”
劉寶貴和趙忠義:“……”
沉默半晌。
劉寶貴開口:“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去報官嗎?”
趙忠義也望向了趙傳薪。
這種動腦的事,還得是這位賢弟啊。
“不可!”趙傳薪一口否決。“如果上報衙門,表面上,咱們算是為民除害,或許還能得到表彰獎賞。。可那些衙門口的窩囊廢,怕是為了避免麻煩,轉(zhuǎn)頭就把咱們賣了。”
劉寶貴抓著剛剃干凈的前額:“那咋整啊?”
趙傳薪看看遍地尸體,瞇著眼說:“咱們來個死無對證!”
……
第二天,鹿崗嶺村的村民早早起來做飯。
一天之計在于晨。
今天天氣不錯,艷陽高照,萬里無云。
老百姓過日子,一刻都閑不下來。
這不,高老蔫扛著扁擔,兩邊掛著土籃子,一早吃完飯就出來打豬草。
卻看見,趙忠義和劉寶貴,還有那個新搬到村里的年輕人,一起坐著牛車,從大山那邊回來。
“忠義啊,你和寶貴這么早趕著牛車干啥去了?”
三人滿臉疲憊。
趙忠義笑著說:“沒干啥,我這兄弟翻修房子,尋思去給他拉點木料,沒成想忘記拿鋸子了。”
等高老蔫經(jīng)過牛車的時候,也不知道眼花了還是怎地,隱約看到車上有血跡。
哎,人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
趙傳薪三人隨便吃了點對付一口。
然后,在屋子里,看著地上的莫辛納甘步槍,這些毛子的洋槍已經(jīng)有了許多磨損,并非新槍。但是還能用。
三人都沒摸過槍。
趙傳薪?jīng)]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啊,他摸索著,上了一發(fā)子彈,然后拉動槍栓,槍上膛了!
“兄弟果然是奇才,沒摸過槍,竟然知道如何使用!”趙忠義嘖嘖稱奇。
“別夸我,我是會驕傲的。”
兩人無語。
這小子啥都好,為人仗義,出手大方,懂得也多。就是口無遮攔,是個話題終結(jié)者!
趙傳薪又試著把子彈退了出來。
地上除了舊洋槍和嶄新的子彈外,還有兩盒洋煙,三十來塊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