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媒體們在50年代便以嚴謹?shù)膽B(tài)度宣布空調(diào)已經(jīng)是美國居民的常用家具,他們的證據(jù)是全美有100萬個家庭有空調(diào)。
當然,這并非不可能。
50-60年代是美國國力的第一次巔峰,猶如公牛隊的前三連,而70年代是迷惘的10年,這個十年之初的通貨膨脹導致了更為惡劣的通貨滯漲。
對于中下家庭來說,即使有空調(diào),也用得不多,因為電費很貴。
路易的家里沒空調(diào),但他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知道在哪里可以吹免費的空調(diào)。
被那根帶著偏見的爛吉巴拒之門外后,路易帶著一肚子火來到超市。
他裝模作樣地閑逛,實際上是在想對策。
他的次級球探之夢——高級球探之夢——首席球探之夢——晉升管理層之夢...等等遠大的夢想都還沒開始呢,能就這么斷了?
還是斷在一條長著爛吉巴的看門狗手上?
路易正在反思他有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問題是,除了離開前他非常不禮貌地罵了對方一句,他全程并無失禮之處。
如果問題不在自己身上,那顯然是在對方身上。
如果是對方身上,那很有可能是帶著某種偏見。
年齡是個擺在臺面上的問題,沒人相信18歲的年輕人會想成為職業(yè)球探。路易自己也不信,可這是真的。爛吉巴那句不耐煩的“東方佬”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無論他有沒有歧視,當他那么說的時候,本身就帶著偏見。
而這種偏見在美國是扎根于民眾心底的,普遍的,路易無力改變。
如果他會在騎士隊遇到這種事,就可能在任何一支球隊遇到同樣的事情。
為騎士隊效力是路易的夢想。
可惜的是,現(xiàn)實無情地打碎了他的夢。
這種情況下,騎士不能再成為他的首選。
雖然將他拒之門外的不是騎士隊的主教練比爾·菲奇,可是他不能肯定菲奇是個怎樣的人,如果費盡周折見到菲奇,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和那根爛吉巴差不多,只會引來更大的失望。
“先生,需要幫忙嗎?”
女服務員見他駐足良久,友好地詢問道。
“我不確定你們這里有沒有我要的東西。”路易笑道。
不可否認,長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吃得香,原來的路易還喜歡板著苦大仇深的苦瓜臉,大大浪費了他的樣貌,而如今的路易的身體里住著一個30歲的靈魂,他太知道“魔術師”約翰遜那種陽光賤笑有多大的殺傷力了。
當你長得很好看的時候,即便是帶著猥瑣的笑容,別人也不會在意。
搞不好還覺得你很可愛。
“哦,你要什么?”服務員問。
“去波士頓的機票,你們賣嗎?”路易打趣地問。
服務員玩味地說:“如果你可以在超市買到機票,那我就能在熟食店買到博洛尼亞香腸!”
“其實我覺得亞洲香腸也不錯,你介意試試嗎?”
※※※
路易的心里出現(xiàn)了罪惡感,才“過來”一個多月,他已經(jīng)和兩位數(shù)的女人發(fā)生了親密的接觸。
可是,他并沒有到處聊騷,他只是順水推舟。
或者說,他是在追求成為次級球探夢想的道路上和那些可以或者不能給他提供幫助的女人發(fā)生了故事。
一覺醒來,或者連睡覺都不必,因為有半數(shù)發(fā)生在白天——事情辦完,她們大多會點一根事后煙來回味,而路易還想著球探的事...然后,有的會留下聯(lián)系方式,有的不會,此后他們大概也不會再相見了。
那么70年代的美國就是道德層面的崩壞。
享樂主義和消費主義雙管齊下,就不說那些夸張的社會運動和對未來造成深遠影響的種種事件——盡管只來了一個多月,但在這大背景下,路易自然而然地覺得他所做的事情很正常,大家都這樣。
盡管他在成為球探的路上先在女性經(jīng)驗上完成達陣兩位數(shù),但他的夢想仍然堅定得不可動搖。
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下一站——波士頓。
如果說,全聯(lián)盟有一支球隊可以跳出種族的框架,放下所有的偏見,用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來對待每一個求職者。
那么,肯定是波士頓凱爾特人。
但波士頓并不是個種族開放的城市,1976年以前,這座城市宣揚著包容、自由、和諧、關愛、平等種種美德,以智慧之城,美國雅典自居。
然后,一個叫約瑟夫·雷克斯(josephrakes)的白人少年用掛著美國國旗的旗桿攻擊街上的黑人律師和社會活動家泰德·蘭德斯馬克(tedlandsmark)的畫面被記者拍下,就此撕下了這座城市的面具,他猙獰的面目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全世界的面前,那一幕被稱為“舊榮耀的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