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當(dāng)人媳婦的第一晚，林小月就開始干活了。
她給顏陽喂完飯時，桌上已經(jīng)沒有菜了。
林小月吃了兩個黃饃饃，干巴巴的咀嚼，險些沒再次把自己給噎死。
飯后，碗筷她刷。
之前碗筷都是王秀英刷，現(xiàn)在她來了，王秀英甩手給她。
林小月前世是家里人捧著養(yǎng)大的，因為學(xué)習(xí)成績好，在家被當(dāng)好學(xué)生精養(yǎng)著。
結(jié)果來到這貧農(nóng)時代，加之這樣的身份背景，她還挺委屈。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還算幸運。
畢竟她那時，因為熬夜背書猝死在書桌前，所以現(xiàn)在還活著，也算是撿條小命吧。
既來之，則安之。
活著就好。
林小月在心里告訴自己：這輩子，她得舒適的活著，絕不再為了任何事情傷害自己的健康！
林小月刷完碗出來，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下，院子里都沒人了。
因為是秋季，院落里刮著瑟瑟秋風(fēng)，衣著單薄的林小月走過院子，被涼風(fēng)吹的直打寒戰(zhàn)。
她趕緊抱住雙臂，加快步子跑進小偏屋。
小偏屋，是她跟顏陽的婚房。
屋里點著煤油燈，顏陽躲在被窩里看書。
林小月進門后，他裹起被子，立刻縮到床的最角落。
那雙黑亮的眸子里，乍泄出冷漠與疏離氣息，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你好。”
林小月向他點頭，逐漸接近他。
見她過來，顏陽更緊的裹住被子，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面冷如斯，眼神寒若冰霜。
見到他眼神中泄出的，林小月腦中一個激靈——第二人格出來了！
顏陽的第二人格是正常年紀的男人。
原本第二人格應(yīng)該是主人格，可是第二人格偏抑郁，不喜與人交流。所以，主人格才被交給了6歲小孩，第二人格只在晚上出來。
這都是書里寫的。
林小月記得，書里的女主白曉春，在某次夜晚，遇見了顏陽的第二人格。
那時顏陽正被人欺凌，女主白曉春給予了照顧與幫助。
所以，顏陽的第二人格愛慕上白曉春。經(jīng)常搭載著夜色，悄悄去找白曉春。連帶著最暴力的第三人格都一并對白曉春產(chǎn)生愛意。
知道所有劇情的林小月心想：要什么女主，以后，照顧跟關(guān)心第二人格的事，就交給她吧！
“你好啊。”
林小月努力張揚一張清純甜美的笑容，接近顏陽。
“別過來。”
顏陽聲線微冷，那雙幽冷眸子落在她身上，能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距離感。
“我不碰你，我跟你聊聊天，行嗎？”
林小月坐上床，見床上放著一本高中數(shù)學(xué)書，她問：“你在看高中書啊？是想?yún)⒓痈呖迹俊?br/>
1977年10月，是恢復(fù)高考的日子。
而現(xiàn)在正是11月初，林小月猜測，大概是女主白曉春想?yún)⒓痈呖迹运查_始準備了吧。
看樣子她來的時機不好，他已經(jīng)跟白曉春接觸過了，不知道有沒有愛慕上？
“這本書，你能看懂多少？”
林小月翻了翻1977年的高考數(shù)學(xué)書，里頭的算式不要太簡單！
“這些我都會，我教你吧？”
抬眸，她望向顏陽。
抑郁人格的顏陽面部緊繃，對她抱有隔閡，不愿與她交流。
“我是你媳婦，我們夫妻是一體的。”
為博取他信任，林小月面帶專業(yè)假笑，口說違心話。
然并卵…
顏陽非凡沒理她，反而身子一轉(zhuǎn)，背對她躺下了。
真夠抑郁！
交流都不肯，如何化冰山？
“我睡你身邊嗎？”
林小月拿起數(shù)學(xué)書，屁股朝他挪近，坐在他身后。
顏陽仍舊不理她。
林小月嘆口氣，將煤油燈放在床頭，她也躺下了。
氣氛冷漠一分鐘，猶如臘月霜降……
林小月開始扯被子，“給點被子，我冷。”
抑郁顏陽起先不愿意給她，與她抵抗了一番，最后，全給她了。
他一點不要，蜷縮身子，躺在床角。
背對她的角度里，他眉宇間，升起幾分不悅。
林小月舒舒服服蓋著一半被子，還給他留一半，“我該怎么稱呼你啊？叫老公，還是叫丈夫？”
這個年代對于另一半的稱呼，林小月不知道。
“算了，我就叫你小陽吧。”
林小月面向顏陽的后腦勺，說道：“我習(xí)慣不好，睡前背會兒英語，你不介意吧？”
背對她的顏陽眼神微動…
“我隨便背點英語單詞吧。”
林小月故意道：“power，p-o-w-e-r，單詞意思是：能力，力量。”
算是巴結(jié)他吧。
林小月故意念出來，故意給他聽。
抑郁顏陽沉默不語，耳朵卻是緊緊關(guān)注，默默記下她念的單詞。
林小月隨便背了10個單詞，背完閉眼，“睡覺！”
顏陽：“……”
這就結(jié)束了？
一會兒后，顏陽悄悄轉(zhuǎn)身，黑瞳凝落在她安睡的小臉上。
是他媳婦啊。
沒想到，這樣嚴重殘缺的他，也能有媳婦…
她好像，也不太嫌棄他。
顏陽悄悄抿唇。
深夜，林小月做了個夢。
夢里，她身在21世紀，她的書房里。
她有一個很大的書房，書架上什么書都有。
還有陪伴了她好幾年的筆記本電腦，以及臨死前，那杯沒來得及喝完的咖啡，沒泡的泡面，角落里，還有沒來得及拆的快遞。
林小月在書架上找出了那本年代文：《七零富貴小農(nóng)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