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醫(yī)藥如愿地拿到了國立第一醫(yī)院的抗生素類藥物訂單。
從院方會議室出來,宋律生立刻恢復了無表情的面容,全然沒了上一秒的愉快。
“什么才能令你真正地感到喜悅?”
觀察到他表情的變化,宋惟諾有些好奇,不由低聲問。
“沒有,”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忽地搖了搖頭,“除非找到她,但顯然不可能?!?br/> “誰?”
宋律生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你無需知道?!?br/> 看他大步走遠的背影,宋惟諾嗅著空氣里那股苦澀的味道,忽覺嗓子發(fā)澀,說不出話來。
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他們趕往機場登機回國。
從倫敦到苘山,是一場追趕時差的速度比拼。
海外也出現(xiàn)了流行病病例,出于安全考量,裴氏包下了整趟航班,因無人打擾,整個機艙也變成了一間臨時辦公室。
一上飛機,宋律生的面前就擺滿了要瀏覽和簽字的文件,他一邊捏著眉心,一邊看,顯然很是疲乏。
眼看著距離飛機落地的時間越來越近,宋惟諾按捺不住,主動跑去打擾他。
“律少,為拿到zcar子公司的控股,裴氏已經(jīng)承受了資金損失,若此時把歐洲的流水線免費讓給‘綠安組織’,國立醫(yī)院的訂單便要挪到國內(nèi)完成,流通成本勢必翻一翻,你這是在用血制藥啊?!?br/> 說話的人個子瘦小,聲線偏細,語速極快,憂心忡忡。
“把裴氏在外風投的資金全部收回,趕制‘國立’的藥品,阿振,這件事不需要商量。”
被喚作“阿振”的男人拿起簡易桌上的幾頁紙,沉默地看著右下角的簽字,突地將文件拍回不堪承受的簡易桌上,咬著牙關(guān)艱難地開口:“我做不了,你想救世可以,但不要搭上裴氏的百萬員工?!?br/> “裴氏還沒有這么脆弱,沒有歐洲的流水線,這么多年我們也過了。我沒興趣救世,我是商人,看重的只有利益。去,把流水線給‘綠安’!”
綠安組織是歐洲最大的民間衛(wèi)生健康組織,收攬富人捐款,吸納愛心人士,專對流民和災患地提供無償救濟,致力于提高底層人們的生活質(zhì)量。
裴氏不即刻啟用zcar子公司的流水線已經(jīng)是重大損失,更別提免費提供給綠安組織使用,這顯然是一筆沉默成本,有些不同尋常。
以裴氏醫(yī)藥如今的發(fā)展態(tài)勢,已不需要再打廉價招牌來吸引眼球。
宋惟諾想到阿振口里的“救世”,宋律生的精明與算計,真的不像有如此寬廣的胸襟,要劫富濟貧。那只剩下一點,毒辣的眼光,他打算通過綠安組織,將藥品購買力往底層人群滲透。
但這前提是有好的契機,如小規(guī)模的瘟疫、災患、動亂爆發(fā),群眾對藥品產(chǎn)生大量需求,可借濟貧來擴大品牌知名度,占領(lǐng)市場。
說起來,裴氏在國內(nèi)疫情爆發(fā)時是第一家捐款捐藥的企業(yè),做出了不小貢獻,贊譽一片。難道,海外的情況并不如看起來的如此樂觀,或?qū)⒊蔀橄乱粋€重災區(qū)?
宋惟諾被自己的想法駭?shù)?,她站在通道口不知該進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