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甜食,壞了好幾顆牙,換牙之后我媽就不讓我吃,這導致我去燕市讀書后幾乎每天都要買一塊蛋糕,兼職賺到的錢全都花在了買甜食上,當時就覺得終于沒人管我了?!?br/> 寧珂?zhèn)阮^看她,就相處的這段時間看,他沒有發(fā)現(xiàn)她耽于甜食。
可能是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她的生活狀態(tài),她總能跳脫出當下的狀況較為客觀地思考,對所有東西都持不偏倚的態(tài)度。
吃飯時葷素搭配,即使面前的菜她吃不慣;衣柜里,衣服樣式也很多,她平日穿得素雅,但也有一些設(shè)計浮夸奢華的衣服。
“小時候缺失的,待有能力時就會放肆地找回,看似叛逆,實則是必然?!?br/> 宋惟諾笑起來,搶過他手里的筷子,把他碗里的肉全撿了個干凈:“雖然你說的不錯,但不準拿我做案例,進行心理分析?!?br/> “人都會受原生家庭的影響,有的人覺得是枷鎖捆在自己身上,幽怨又憤恨,但其實最重要的,是自糾和止損,學會寬恕,不再將這些傷痛轉(zhuǎn)嫁給別人。惟諾,你做的很好?!?br/> 人生中的憂、癮、患,都來之有由,坦然正視,盡力剔除,人間很美。
浸了湯汁的肉很鮮嫩,解了宋惟諾口里的甜膩,她更想嘗一口他的面。左手用筷子還不熟練,夾起的面滑落到碗中,濺了兩人一臉的湯汁。
準確地來說,是濺了她一臉、他一領(lǐng)口和下巴。
宋惟諾連忙抽了紙巾,很是抱歉地抬手給他擦,他攥住她的手,抽走了紙巾沾掉她鼻尖嘴角的油汁。
“怎么這么毛躁,想吃我可以喂你?!?br/> 寧珂的聲音,低沉輕緩,音量放得很小,溫柔的話只說給她聽。
聽著他毫無責怪反而寵溺的話,宋惟諾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立刻重新抽了一張紙巾按在他的下巴上。
感受到她的顫抖,他的大手撫了撫她背,像給貓咪順毛。
她骨架小,不刻意追求病態(tài)的骨感,一直很注意保持體型,因此是瘦而不弱的身形,手感很好。
“領(lǐng)扣也濺上油了?!?br/> 感覺到她抓住了自己的衣領(lǐng),寧珂立刻捉住她的手:“我自己來?!?br/> 他的手勁有些大,抓疼了她,看到她的表情,他說了聲“抱歉”松開手,起身邊走邊脫掉襯衣,摘下領(lǐng)扣。
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宋惟諾選擇埋頭繼續(xù)吃東西。
很快,他換好衣服走出來,眉間隱有郁色,坐在她身邊端起碗柔聲問她:“還吃嗎?”
宋惟諾點了點頭,不知他眼里的郁色是為了什么。
“那個領(lǐng)扣,是一位對我有特殊意義的人留下的,這世間他唯一的設(shè)計。”
看到他的眼里閃過一絲苦痛,宋惟諾內(nèi)心驚訝,怕表現(xiàn)出來會引得他更不愉快,于是權(quán)當沒看見,乖順地吃著他夾給自己的面。
“他參與設(shè)計了許多作品,到頭來卻只有一枚小小的領(lǐng)扣屬于他?!?br/> 雖然很想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見寧珂沒再多說,宋惟諾便也不多問,只是配合的吃,最后竟把碗里余下的面全吃了個干凈。
她摸著鼓鼓的肚子,吃得太飽了,脹得有些難受。
寧珂看著她明顯撐起來的肚子,覺得好笑:“你怎么和小動物一樣不知饑飽?”
宋惟諾瞪了他一眼:“還不是為了配合你?!?br/> “吃得太飽直接睡覺會不舒服,等我收拾完帶你去運動一下?!?br/> 女人的臉騰地紅了,張嘴被口水嗆了一下,急忙道:“不要。”
“不用太長時間,我們活動開就好了?!?br/> 活動開嗎?那就不是一兩個小時能結(jié)束的事兒了,不然早上他也不會上班遲到。
他收拾著碗筷并未留意到她的異常,想到她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里,不常也不喜歡出門,他換上強硬的口氣:“不容商量,夠三十分鐘,我們就結(jié)束?!?br/> 聽到她“哼”了一聲,很不情愿,抬謀看她臉上寫著敢怒不敢言,寧珂不由放緩了聲音問她:“怎么了?我是為你好啊?!?br/> 宋惟諾推開他,嗔怪道:“什么為我好,你自己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啊,三十分鐘你能結(jié)束嗎?”
寧珂有一點懵,看著女人緋紅的面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話,抿唇輕笑,他伸手捏了捏她纖細的后頸:“我說的運動是帶你出去走走,你如果想在家里和我‘運動’,那我也不介意?!?br/> “耍流氓?!?br/> 宋惟諾躲開他的手,捧著肚子挪到沙發(fā)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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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的晴陽曬暖了空氣,夜風柔和許多,不再刺耳扎面,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綠化景觀常濕泥土的腥氣,是春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