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著時間，待湯快熬好時，拎了鍋擱在灶上開始炒菜。
正翻炒著，有溫軟貼在他背上，她的雙臂從身后伸出環(huán)住他的腰。
“餓了吧，馬上就好了。”
宋惟諾把腦袋貼在他背上，安靜地抱著他。
關(guān)了火，他轉(zhuǎn)過身捧著她臉，低聲哄勸：“乖，廚房太熱，你先坐餐桌旁等著?！?br/>
寧珂盛好了湯，把菜裝碟，分兩次端出去。
他的觀察一向敏銳，從他下班回來，她的反應(yīng)就不太正常，連話都格外少，他忍不住詢問：“你怎么了？”
聞言，宋惟諾抬頭沖寧珂笑彎了眉眼：“我就想看看，我不說話你能忍多久?！?br/>
不疑有他，寧珂順著她的問題想了想：“我吃飯時本就話少，如果你也不說，那餐桌上就只剩咀嚼的聲音了?！?br/>
“那也不錯，說明你做的菜好吃到讓我沒有機會說話?！?br/>
如是說著，宋惟諾故意嚼得很大聲，吃得香噴噴，把一盤青菜吃出珍饈的模樣。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平日里兩人吃飯，吃的都很隨意，她想起什么，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不會說刻意找話題。今天宋惟諾的表現(xiàn)讓寧珂覺得隱有事情發(fā)生，不知道男人的第六感會不會準。
“嗯。專心吃飯，吃完告訴你?！?br/>
頭一次，女人比他還早一步吃完。
寧珂抽了紙巾擦了嘴，等她坦言說事，卻見她站起身繞到自己身旁一抬腿跨坐在自己腿上。
“吃好了嗎？”她勾著他的肩，輕聲問他。
“吃好了。”
“真的吃好了嗎？”
察覺出她要做什么，寧珂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睛看她，沉默不語。
她埋頭似是撒嬌，蹭了蹭他的肩窩，雙手按在他的胸口，摸索著各找到一點。
“你這么主動，是要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除了工作，寧珂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她對什么事格外主動，哪怕是在兩人的關(guān)系里，她都是以退為進，默默承接他給予的全部。
僅有一次的主動，是在她去英國出差前一天，纏綿之后，便是短暫的離別。他并不喜歡“打一棒槌給一顆蜜棗”這樣的布局。
宋惟諾沖他甜甜一笑，很是討好：“是有事要告訴你，但你得先答應(yīng)我不會生氣、不高興?！?br/>
“那得看是什么事情?！?br/>
他擱在桌上的手攬住她的后腰，商量道，他不喜歡她以這種方式討好自己。
“那我還是先把你哄開心，再告訴你吧?！?br/>
女人吻了吻他的下巴，有些笨拙地啃上他的嘴唇。
見他沒有動作，她貼得再近一些，手指劃過他的喉結(jié)時感覺到他不自然地吞咽動作，雖然平日里都是他來撩她，但她知道他禁不起她撩，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寧珂極其克制，他雙手握成拳垂在身側(cè)，閉上眼睛調(diào)勻呼吸。
“你這樣做是把我想成什么了，用下半身決定思考的男人？”
宋惟諾動作一僵，她并沒有這個意思，也沒想到他會這樣想。如果她直接告訴他自己因為工作想要暫時離開他一段時間，他十有八九會生氣，覺得她并不在乎他，他還沒有工作重要。
“在我心里你不是那種人……你，你，你有反應(yīng)了?！?br/>
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原本的解釋到嘴邊變成了陳述事實。
趁著她片刻的安分，寧珂將她從腿上拽下來，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
“在你說清楚之前，我不會碰你，忍得再辛苦，我都不會碰你。你我之間，什么都可以有，但不能有算計和欺瞞。”
“尤其不能拿這種事作為籌碼?！?br/>
寧珂把桌上的餐碗盤拿走洗刷，他靜坐在黑暗的客廳里，可體內(nèi)的躁動遲遲難消。他拉開茶幾下的抽屜取出一盒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塞進嘴里，手一伸順其自然地摸到了zippo，卻在揚手時丟進了垃圾桶。
她不喜歡煙味，她不喜歡他抽煙。
寧珂推開陽臺的拉門，走出去融入夜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恢復(fù)如常，夜風帶著暖意，撫平了他心里的慍怒。
寧珂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貪心的人，自小錦衣玉食供著，什么沒見過，什么得不到？他對一切無欲無求，自能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可對宋惟諾，他做不到置身事外。
身為男人，他給她忠貞和責任，給她愛情和婚姻。她可以什么都不給他，哪怕有一天她不愛了，徹底消失在他眼前，他都會放她自由。
但他不容許她在面對自己時以愛作為籌碼，坦誠是他對感情最基本的要求。
身后傳來窸窣聲，門軸轉(zhuǎn)動，一雙微涼的手貼在他的后腰。
“我不想你生氣，我向你坦白?！?br/>
聽到她的聲音，寧珂的心立刻軟下來，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扯進懷里，卻意外地摸到一手柔/膩。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來了?！?br/>
寧珂擁著她快速離開陽臺，雖夜風不涼，但由著她這么吹下去肯定生病。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沒回房間，我只好出來找你了?！?br/>
寧珂扯過薄被將她蓋了個完全，坐在床畔。
“先說什么事？”
“我想回燕市，回去工作，那里工作機會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