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初說請?zhí)t(yī)就請?zhí)t(yī),讓一個護衛(wèi)趕緊騎馬去太醫(yī)院了。
遠房表嫂連忙感激地說道:“多謝夫人出手相助……小婦人我的身體是沉疴難治,如今是不能好了的,這段日子因為我無法專心照顧孩子,讓他生了風(fēng)寒,如今還沒好,要是有太醫(yī)幫忙看看就再好不過了……”
許時初往知春懷里的孩子看去,他小臉嘟嘟的,臉色卻蒼白,無精打采,離開了母親懷抱許久都沒有精力哭泣,果然是病了。
“這孩子叫什么名字?幾歲了?”許時初問道。
“回夫人的話,我孩兒今年兩歲三個月,是四月初三的生辰,他父親給他起了大名叫杜昭。”遠房表嫂連忙回答,生怕許時初嫌棄似的又急忙補充:
“他很乖的,不會鬧人,平時很喜歡笑,現(xiàn)在病了才安靜下來,不需要人多費心來照顧他的……”
“對了,因為夫君與族人關(guān)系不好,所以他這次赴京趕考是把家里最后一點田地都賣掉了,只剩下破敗的一間老屋,原本打算中了進士便謀一個去外地任職的官,再不回肅州了的……卻沒想到他福薄,中了進士卻沒命去做官……”
遠房表嫂又把腰間掛著的荷包摘下來,掏出幾張銀票以及一張地契,紅著眼眶對許時初說:
“這是我們家現(xiàn)在僅剩下的家產(chǎn)了,夫君生病買藥花了不少……我知道這點錢是沒辦法把昭兒養(yǎng)大成人的,所以我只求夫人讓他能好好活著長大就行,好歹給我夫君留一條血脈……至于其他的就不多求了?!?br/> 她又顫抖著手把那唯一的地契拿起來:“這是咱們現(xiàn)在住的那間小房子,雖然簡陋了些,但好歹是我們的家……等以后昭兒大了,請夫人把這地契交給他,讓他能有個安身之地……”
她說著說著就又哭起來,滿眼哀求地看著許時初。
許時初接過她的銀票和地契,鄭重地跟她保證:“好,我會把他養(yǎng)大成人,讓他讀書進學(xué),等他懂事后把這地契給他。”
雖然許時初看不上這點小錢和地契,但只有收下這些,這位臨終托孤的女人才能放下一點心。
遠房表嫂聽見她的話,果然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都亮了,滿懷感激地說:“多謝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和夫君只能來世再報了……”
也許是最后的心愿得到了滿足終于放下心來,她剛說完就“噗”地噴出一口血,便軟軟地摔倒在了地上,慌得丫鬟們連忙來扶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之前一直很安靜的杜昭也突然哀哀地哭了起來,哭聲有氣無力,卻伸出一雙小手,滿臉淚水地往他母親伸去。
丫鬟們把遠房表嫂抬到了臥榻上,許時初走到她身旁探她的脈搏,又看她的臉色,便知道她果然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了。
“求、夫人現(xiàn)在把、把我送回我家……讓我與、與夫君相聚……”遠房表嫂死死地握著許時初的手,哀求道。
許時初哪里會不答應(yīng)她這個請求,于是連忙讓人來抬著她下樓,上了馬車,用最快地速度趕往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