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好吧?”羅真有些驚訝。
雖然德克薩斯的語調(diào)很冷淡,但她這話的意思其實(shí)是在關(guān)心自己。
她還注意到自己多久沒睡覺,這讓羅真有點(diǎn)受寵若驚的。
但這不是什么大事,他笑著說:“可頌不也一樣。她今天還出去擺攤了,都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多精力?!?br/> “……你們不一樣。”德克薩斯抬起長長的睫毛。
她放下碗筷,雙手捧著杯子說:“你每天都在做這些事。給我們做飯,開早茶店,做工具,子彈。大帝不在的時候,和客戶交接也都是你在做。還要每天給貧民窟的人送食物……還有,血?!?br/> 德克薩斯琥珀色的眼睛一瞥,看向了羅真的手臂。
因?yàn)樗麄趶?fù)原的很快,所以看不太出來。
但以他抽血的頻率,手臂上早就應(yīng)該留下一大堆的針孔了。
羅真隔幾天就要抽一袋血。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身體素質(zhì)很好的士兵也架不住這么消耗。
他的身體看上去沒異常,這本身就很異常。
企鵝物流的人一般不會過度干涉彼此的秘密,恰到好處的距離感是他們能夠長期相處的原則。
但這也有限度。
德克薩斯深呼一口氣,毛茸茸的三角耳朵跳了跳:
“能天使走的時候,叫我照看好你。她說沒人看著你的話,你很快就會把自己搞垮?,F(xiàn)在我懂她的意思了?!?br/> “哎呀……她還說了這種話?”羅真很尷尬的撓起臉。
在企鵝物流里,羅真基本是這幾個自理能力很差的女人的保姆,但看來反過來一樣。
她們也都是關(guān)心著羅真,就算是沒心沒肺的可頌也都全力做好工作,讓他省心了不少。
那就沒辦法了。
知恩圖報(bào)的羅真舉手投降,挺開心的笑著:“好吧好吧,我什么都說。德克薩斯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血?!钡驴怂_斯放下咖啡:“我原本以為這是你的源石技藝,是需要血來幫忙戰(zhàn)斗的,但不是吧。你用自己的血做的糖,是拿去發(fā)給礦石病患者的。你的血能治療礦石病嗎?【拉特蘭的圣子】。”
“嘖,是阿能說漏嘴的?”羅真一臉苦笑。
他好久沒聽過圣子這個詞了。
德克薩斯不置可否,只等著羅真解釋。
這就沒辦法了。
羅真舉手投降:“我在拉特蘭的時候的確是被這么叫的沒錯。也是她們說,我的血能夠【拯救世人】,所以我從小就一直被抽血?!?br/> 這對羅真來說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
他出生后不久就引發(fā)了族內(nèi)的騷動,經(jīng)過了一系列變故,然后他就莫名其妙被認(rèn)定為圣子了。
羅真一臉滑稽的說:“我被軟禁在所謂的大圣堂里,每天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來膜拜我。到我稍微長大一點(diǎn),她們就誠惶誠恐的抽了點(diǎn)我的血做實(shí)驗(yàn),然后貌似確認(rèn)了真的能治療礦石病,對我的崇拜更夸張了?!?br/> 德克薩斯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感慨了一句:“……薩科塔真是不得了?!?br/> “可不是嘛。”羅真很贊同的猛點(diǎn)頭:“別看我和阿能這樣,薩科塔里的大部分人可都是很魔怔的。特別是大圣堂的祭司,雖然她們保護(hù)過度不讓我出門,但要是我隨口開個玩笑,她們真的連自殺都能干?!?br/> 薩科塔,也就是俗稱的天使,是泰拉世界少有的有具體信仰的種族。
本來光環(huán)和翅膀這些種族特征就很奇特了,羅真這個‘圣子’的出生更證明了上帝的存在,讓薩科塔人更狂熱了。
礦石病可是肆虐這片大陸的最大頑疾,是公認(rèn)的不可能治愈的絕癥。
但羅真,卻真的能用他的血,治愈這種不可逆的絕癥。
但說是治愈,也不是真的一滴血就藥到病除了。
羅真繼續(xù)說:“我也試驗(yàn)過。把我的血滴在體表礦石上,能很快溶解源石變回普通的皮膚。但這也不是痊愈了,礦石病患者體內(nèi)的源石還是存在的。如果能長期喝我的血,體內(nèi)的源石結(jié)晶密度總有一天會降到危險(xiǎn)線以下,那才算痊愈了?!?br/> “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钡驴怂_斯很難得的直白說道:“能夠有效緩解礦石病,甚至能真的痊愈的方法,在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但你卻能做到,真的是‘圣子’?!?br/> “別這么叫我,都起雞皮疙瘩了?!绷_真渾身一抖,手臂涼颼颼的。
不管是不是圣子,總之羅真的體質(zhì)的確很特殊,他的血能夠清除源石。
所以他自己首先不會得礦石病,血液還能降低患者的結(jié)晶密度。
如果利用這點(diǎn)傳教,那他的確分分鐘能在這個世界上建立個跨種族宗教的。
但是嘛,羅真現(xiàn)在在龍門,這就能說明很多事了。
他繼續(xù)說:“總之發(fā)生了很多事。雖然我是被其他天使們崇拜,但我也不想一直被關(guān)在圣堂里。所以我就和阿能一起逃出來了,輾轉(zhuǎn)流落到了龍門。我沒打算做圣人,這個體質(zhì)如果被萊茵生命這種組織知道了肯定也會被抓去做實(shí)驗(yàn)。所以我只做點(diǎn)舉手之勞的小事,給小孩子們送點(diǎn)糖果就是極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