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俠客行》,開篇正是李白親筆所寫的詩句: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但在第一頁之后,卻用特殊字體,一頁一個字,又將這首詩寫了一遍。
這些字,每一個都蘊含著武道至理,看似筆畫奇怪,卻另有一番韻味,且渾然天成不顯得絲毫突兀。如果是不會武功的人看,這就是一篇純粹的書法藝術(shù),但在習武之人看來,這卻是一本武功秘籍。
沒有具體招式,也沒有內(nèi)力運行路線,但觀看者,卻能夠從里面領(lǐng)悟出任何武學。
因為大道至簡,一切武學,都被涵蓋在了其中。
“這是不是石破天練成的‘太玄經(jīng)’呢?”楊浩在心里想。
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太玄經(jīng)是刻在石壁上的,而且雕刻者另有其人,并非李白原著。要是在看到這本《俠客行》之前,楊浩也認為太玄經(jīng)是別人假借李白詩句,所留下的武功。
但是現(xiàn)在,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太玄經(jīng)》只是別人從《俠客行》里領(lǐng)悟的武學。
或許它很接近《俠客行》,本質(zhì)上卻完全不同。
因為類型不一樣,以楊浩的武學修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俠客行》是超越了普通武功的“神通”級別武學,甚至超越神通,到達了“武道”的層次。
但它卻非佛門武功,也不是道家武學,更不是《太玄經(jīng)》那種純粹的武功。
這是楊浩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儒家武學!
在金書里,原著中不止一次提到了佛法、道法,列如掃地僧說佛門武功要以佛學為根基,黃裳的《九陰真經(jīng)》領(lǐng)悟自道藏等等。
總而言之,但凡最頂尖的高手,基本上都兼修佛法或者道法。
這也算是一種隱藏的設(shè)定了。
而儒家,作為跟道、佛等同,甚至將二者壓制兩千余年的龐然大物,有沒有武功呢?
當然有!
孔子的君子六藝,就包括了騎射,孔子本人甚至終生劍不離身,要說不會武功怎么可能?
事實上,在早期還沒有變質(zhì)的儒家里,劍是一個讀書人的標配!
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執(zhí)筆定乾坤——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華夏文明炎黃子孫里真正的精英,士農(nóng)工商“四民”排在第一位的“士”!
至于宋、元、明、清時期已經(jīng)變質(zhì)的讀書人,除了會放嘴炮以外,基本上都沒什么真本事。
他們只是個識字的人而已,根本不能算是士!
跟這四個朝代完全不一樣,盛唐時期的文人,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士”,不僅文采風流,而且能騎馬,能射箭,會使劍法,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也不是百無一用,因為君子六藝里有“數(shù)術(shù)”,算賬都比一般人厲害。
如果不是能人所不能,怎么能叫做士?
能人所不能,又怎么會百無一用?
或許整體文人的武功都不高,因為他們要做學問,要治理天下,沒那個功夫練武,但其中個別人,武功卻絕對不比江湖上的高手差,李白就是其中典型。
在真實歷史上,他是唐朝文采第一,武功第二之人。
論劍術(shù),僅次于“劍圣”裴旻。
但這是金書世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小說《俠客行》影響,李白的劍法從唐朝第二,變成了第一。而裴旻,他的劍法依舊高超,卻也只跟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等武學同層次,并沒有觸碰到“神通”。
可這《俠客行》不一樣,這是儒家武學,也直達神通。
它跟少林武功、逍遙神功同層次,甚至因為武功中帶有藝術(shù),蘊含文采,價值遠在那兩者之上,收錄后的書點高達“十萬”,是楊浩見過的武功秘籍里,最高的,沒有之一。
縱觀書館所有藏書,也只有《孔子》原本,價值跟其相當。
當然,這不是單純的武學價值,而是結(jié)合了名氣、文采等東西之后,而生成的最終價值。
單純的武功,價值只有三萬。
但就算如此,這也是天龍世界所有武學里,最高的。
“也不知道這武功,會有多厲害呢?”楊浩心里想著,看開秘籍,想要參悟。
然而,真正開始看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里面看到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逍遙神功、少林七十二絕技……什么都有,卻唯獨沒有李白的功法。
這自然不是《俠客行》包括了那些武學,而是楊浩參悟不出來,才看偏了。
他能看到的,是自己所懂得和理解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