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制性趕出廣播室之后,沈惕閑得無聊,和南杉一起在一樓大廳打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二樓的餐廳里竟然擺著香檳塔,于是便小心取下一杯偷喝。
南杉試圖阻攔,“沈先生……”
“嗯真不錯這個,”沈惕拉過南杉,慫恿他,“喝嗎?你不用戒酒吧?”
“啊這倒是不用……”
“那挺好,來來來?!?br/>
于是南杉和沈惕兩人就樂樂呵呵肩并肩,一起站在香檳塔邊喝酒,動作頻率出奇地一致,像兩只主人不在盡情放肆的大型犬。
香檳不醉人,幾杯下去沒什么感覺。南杉放下玻璃杯,轉(zhuǎn)過頭,“沈先生,我們是不是得去找找安先生他們?”
“對?!鄙蛱枰卜畔卤?說走就走,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頭對南杉說,“你不要叫我沈先生了,怪難受的,就叫我沈惕吧?!?br/>
南杉籠著袖子,點了點頭,“好?!?br/>
沈惕說完,又想起什么,“不過那個誰……”
南杉抬了抬眉,等他繼續(xù)。
“安無咎你就還是叫他安先生吧?!鄙蛱鑳墒滞诖镆淮?“他不難受?!?br/>
一叫名字又是無咎無咎地叫,沈惕想想就覺得不那么舒服,還是讓南杉叫他安先生比較自在。
這樣安無咎那家伙肯定也感覺比較自在。
兩人出了餐廳往三樓走,之前他們也是從三樓的某個房間出來的,心想安無咎就他們應(yīng)該也在那里。一路上他們遇到許多站在門邊的服務(wù)和守衛(wèi)人員,是游戲里的npc。
“對了?!蹦仙紗柹蛱瑁熬褪恰瓍怯葡矚g別人怎么稱呼他呢?”
沈惕腦子一轉(zhuǎn),樂了。
“你算是問對人了?!彼槐菊?jīng)道,“別看那個小鬼總是冷著一張臉,其實超級無敵喜歡別人叫他小悠,連他飛行器里的ai都叫他小悠,或者你也可以叫他悠悠,悠悠多可愛啊,還特別?!?br/>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南杉,直到確認對方被成功忽悠才罷休。
“悠悠……”南杉心里不太踏實,但也認可沈惕說的“可愛”、“特別”。
樓梯快走到的時候,沈惕忽然一頓,像是聽到什么動靜,南杉側(cè)頭看他,心道如果沈惕和小貓小狗一樣有豎起來的耳朵,此時此刻他的耳朵估計就會動個不停。
“怎么了?”
“噓?!?br/>
南杉就這么看著沈惕對他示意,然后一個飛撲,把剛轉(zhuǎn)過拐角的一個人給撲倒了。
真的很像動物,一點也不像人。
盡管南杉并沒有看清那人的臉,但想了想,也只有可能是安無咎。
沈惕一只手摟在安無咎的腰后,正好給他墊著,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腦后,南杉都覺得好奇怪,這是怎么在一瞬間以飛撲的狀態(tài)做出這么完美的姿勢?
安無咎被他這么一撞,感覺自己渾身的金屬骨骼都發(fā)出了振鳴聲。
或許是同步的,他的呼吸仿佛也在同一時間靜止,當(dāng)他意識到這個人是沈惕以后。
沈惕毫不客氣地壓著他,發(fā)燙的臉埋在安無咎的頸窩,還蹭了蹭,蹭得安無咎渾身過了層電,略有驚惶。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明明在死生一線的場合都不曾亂過。
“你沒事吧?!卑矡o咎沒有推開沈惕,而是繞過手臂到他后背??吹椒讲磐块g的其他幾人走了以后,才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沒事兒,我抓星星呢,我的星星……”沈惕的頭依舊埋在他的肩上,一股清淡的酒香混著他身上的味道,環(huán)繞著安無咎,“困了,想睡覺……”
南杉看看吳悠,又看看其他人,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我沒有攔住他?!彼麑怯普f。
吳悠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對著自己道歉,但他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已經(jīng)覺得毫無波瀾,“沒事,誰都攔不住的。”
明明才十六歲,但吳悠感覺自己已經(jīng)操碎了心。
“先把他扶起來吧?!眳怯茖δ仙际沽藗€眼色,兩人一起使勁兒將沈惕給拉起來,安無咎這才得以解脫。
他站起來,正要拉平被沈惕弄皺的衣服,沈惕就又湊了上來,沒骨頭似的往安無咎的身上倒。
“站不穩(wěn)……”
安無咎直覺沈惕是沒有喝醉的,畢竟他是在地下club都能平安混一整晚的人,所以安無咎伸出手臂攬著沈惕,卻又瞟了一眼南杉。
南杉本來好好的,一對上眼神,便心虛退后一步到吳悠的身后,兩手籠著。
果然是騙他的。
安無咎本想戳穿,腦中忽然起了個壞念頭。
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惕歪靠在安無咎的身上,見安無咎攬住自己,心情無比愉悅。
“喝得這么醉???”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安無咎的手就伸了出來,微涼的手撫上沈惕的臉頰。
望著他的眼睛,沈惕完全愣住了。
“是好燙。你喝這么多,不怕出事嗎?”安無咎兩手捧住沈惕的臉,站在更高一層臺階上,與他目光平視。
他的語氣輕佻得明顯,稍稍拖長的尾音和嘴角的笑都給人一種予取予求的錯覺。
好像做什么都可以。
連一旁的吳悠都不禁皺眉,這么快又變了?
這切換得未免太頻繁了。
誰知裝醉的沈惕忽然抬手,握住安無咎放在自己臉上的兩只手,像是逮捕一樣認真對他說:“安無咎,你現(xiàn)在都會裝成另一種狀態(tài)了?可以啊。”
安無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漏了餡,但他的確被看穿了。
沒有掙扎,安無咎收起臉上的輕浮,變回之前的樣子,睜著一雙大而澄澈的眼,“是你先騙我的。”
“我只是……”沈惕沒辦法說完,并不是他想不到應(yīng)該怎么說,而是盤旋在腦海中的那個詞難以啟齒。
他只是想對著安無咎撒嬌而已。
一旁的南杉總算是松了口氣,“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啊。”
吳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道士嗎?道士還能幫著騙人?”
南杉笑了,“道士能做的事不少呢?!?br/>
安無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姿勢很奇怪,于是飛快抽回了自己的手。
誰知下一秒他回撤的手就被沈惕捉住,“我還以為你不會騙人呢?!?br/>
手被他緊緊握著,安無咎感覺有些不自在,但說不清是為什么。
“無咎哥剛剛還騙了個混球,出老千贏了他?!眳怯坪苁堑靡?,比自己贏了別人還要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