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這胡行之所言,第二日清晨還在下著雨,周圍村社的許多百姓便陸陸續(xù)續(xù)地上山祈福,燒香磕頭。胡行之頭戴純陽巾,身著對襟法衣,腳踩十方鞋,手持浮塵,一副高功模樣盤坐于蒲團之上,而胡守財也是大褂于身,一字巾束于發(fā),腳底下穿著一雙干凈的圓口鞋,身背佩劍,手持魚鼓,腰桿筆直得站在胡行之身后一側(cè)。
對于敬香祈福的人,胡行之視若無睹,嘴里一直在默念著什么,而這些百姓也是極為敬畏的看一眼胡行之,不敢上前打擾。
也有想請胡行之一開金口以求心安的人,胡行之也是惜字如金,一句話甚至幾個字便讓胡守財請出去了,當然這一開口肯定是需要需要香火錢。當然,胡行之也是吃透了這些人的想法和目的,幾個字雖然說不清楚什么事,但說不清楚反而有說服力,所謂開口便沾染了凡塵因果,說多了人們便覺得不值錢了。
這一上午下來,胡守財一直就這么站著,雙腿都已經(jīng)麻木,卻依然不挪動一下,一來是站的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二來便是看著這么多的人和不少的香火錢,感覺自己離娶媳婦又近了一天。
胡行之也早累了,盤了這么長時間的腿加之又到午飯時分,早已饑腸轆轆,當最后一波香客下山不到一刻鐘,胡行之便再也端不住了,哎呦哎喲的站起身,隨手拿了供桌上的一個蘋果,自顧自得吃了起來。
“玉皇大帝莫怪,三清祖師爺莫怪,弟子為了宣揚教義餓了一天了,失禮了啊。”
胡行之三下五除二的便把蘋果啃的就還剩了個核兒,回頭看了守財一眼,招了招手,說道:“收拾收拾東西,我去做飯。”
“哎,是,師父。”守財把漁鼓放在了一旁,將背著的佩劍掛在了墻上。
午飯過后,胡行之搬了個小木凳坐在了廟門口,腿上放著那把漁鼓,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胡守財也納悶,今天他這個師父爹是怎么了,看樣子也沒睡著啊。
“守財,過來!”胡行之喊道。
守財趕忙跑到胡行之面前,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胡行之。
胡行之雙手撫著漁鼓,輕聲說道:“自你懂事我便教了你不少東西,這十分的本領(lǐng)你可學(xué)得了三分?”
“我,我太笨了,您說的有時候真的聽不懂啊。”守財委屈地撓了撓頭說道。
“修行以煉氣為始,以全性為終,以精為動力,以神為運用,以真水潤真火,以真火化真水,至則水火即濟。當然我并非想讓你走這修行之路,你生來不是這塊料。胡行之抬起頭溫柔地看著守財,“不過恒久見長,這十年的光景,你這第一步的煉精化氣也算入了門。耳聽于息,心相隨之,久之心聽于息,自然心息相依而無念矣。你要記住我給你說的,將這煉氣的功夫堅持到底,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守財憨憨地笑了一聲,道:“我記住了。您放心,我肯定堅持下去,早點到達您說的煉氣化神的境界!”
胡行之敲了一下守財?shù)暮竽X勺,有些無奈地說道:“莫要再想著煉氣化神了,你若能將煉精化氣的達到融合大成也足以你逍遙自在了!”
“噢,好吧!”守財又撓了撓頭,還是有些困惑。
“好了,從今天開始,山門關(guān)閉,所有香客謝絕入內(nèi)。守財,你去寫個告示,就說我?guī)愠鋈ビ螝v,道觀暫且關(guān)閉。”胡行之站起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胡守財望著眼前的胡行之,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山門關(guān)閉?山門關(guān)了,還怎么娶媳婦啊。
“啊,關(guān)。。關(guān)山門?爹,山門關(guān)了我還怎么娶媳。。,不是,山門關(guān)了我們干什么去啊?”胡守財差點把心里話說出來。
“老子自有辦法,耽誤不了你娶媳婦,快點去吧!”胡行之對著守財踢了一腳,“天天腦子里沒點正事啊,老子剛剛苦口婆心算是白費了!”
“哦哦,好好。”只要不耽誤娶媳婦,胡守財還是很聽話的,他匆匆向屋里跑去打算收拾收拾東西。
胡行之望著守財?shù)谋秤埃旖抢锫冻鲆唤z微笑。
“等會,回來!”胡行之又大喝一聲,胡守財以為胡行之又反悔不想給他娶媳婦了呢,“算了,告示不寫了,直接關(guān)門吧。”
胡行之將漁鼓背在身上,負手而行,一派高深莫測之樣,走到胡守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山門一關(guān),把咱平常用的行頭給帶上,隨為師云游四海去。”
“是,師父。”胡守財被胡行之這副模樣嚇著了,可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么,“師父,師父,咱哪來的山門啊,怎么關(guā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