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卒終究還是沒有去管那絡腮胡子,若每一件事都要管,繞是圣人也吃不消。
天色漸暗,當天際最后一抹紅霞消逝,二人終是來到了沛城。
河岸邊,李晟白開口道:“我家在沛城城外,就不陪你進去了,若你想要觀賞一番,記得在戌時之前回來,沛城城門戌時關閉,屆時實施宵禁,你可以找個客棧歇息,千萬不要出來。”
伍卒點了點頭,這里的規(guī)矩和慶城差不多。
他從衣服夾層里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李晟白,李晟白微微一愣,笑道:“你我有緣,這次就免單了。”
伍卒笑了笑,調侃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個地球人。”
他沒有理會李晟白錯愕的神情,輕松的跳上河岸邊的平臺,邊走邊對著李晟白擺了擺手。
李晟白凝望著伍卒遠去的背影,嘴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竹竿揮動間,那高大的身軀漸漸消失在河道盡頭。
城門大開,城下亦無衛(wèi)兵把守,護城河涓涓流淌,佇立在城墻四方的晶柱記憶體散發(fā)著紫色的幽光。
伍卒搖了搖頭,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天下烏鴉一般黑。
城池也是如此,千篇一律,枯燥乏味。
進了城門,便聽見震耳欲聾的喧囂聲傳來。
烏壓壓的人頭一眼望不到邊,伍卒站在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他抬頭望天,已有數(shù)顆璀璨的星辰在天穹上閃耀。
摩肩接踵的人群面帶狂熱,凝神注視著遠處高達數(shù)十米的巨型鐘樓,恰似狂熱的信徒在敬仰神明。
擠了半天也沒有前進一米的伍卒心里吐槽道:“這些人難道都沒有家嗎?”
青石鋪就的中央大街自城門延伸至鐘樓底,四條輔助御道以鐘樓為中心向東南西北四大方向延伸,將沛城劃分為四大區(qū)域。
沛城之主任蒼闌卓立于鐘樓平臺之上,他俯瞰著塔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場中眾人有的是沛城本地人,有的則是來自于其他鎮(zhèn)縣,雖然地點各異,但此刻他們都有著共同的名號:坎肅先鋒軍。
站在任蒼闌右手邊的是四海商會的會長,許浮圖。
許浮圖可以說是坎肅州境內,除卻政府大員之外,最具名氣的人物,他旗下的四海商會是拉動坎肅州經(jīng)濟騰飛的三大馬車之一,可惜的是由于許浮圖早年體弱多病,先天受損,導致不能修行神圖,如今已是鮐魚之年,身形矮胖的他,更顯佝僂。
習習微風吹動他本就屈指可數(shù)的銀發(fā),好在他臉上常掛笑容,倒也不是那般可怕。
眾星拱月般簇擁在二人身后的是來自于各地方聯(lián)合會的會長和宗門領袖。
任蒼闌與許浮圖不同,他可以說沛城的后起之秀,三十有余的他,生來一副紫膛臉,短髯如戟、連鬢接唇,配上高鼻深目,形相突出,負手而立的他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度。
如今,坎肅州州長讓他來率領這支先鋒軍更讓任蒼闌豪情萬丈,欲與天公試比高。
箴默不言的許浮圖忽然說道:“荒區(qū)局勢詭譎多變,勾月帝國對于魔物態(tài)度曖昧,蒼闌此行務必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