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心說，我總不能告訴你，他們是好人，只是被人蒙蔽了吧？
　　“當時是想掩人耳目，下來再細細審問?！?br/>　　牟斌點了點頭，說道：“侯爺所言不無道理，白蓮教賊人十分狡猾，朱帥這次便著了他們的道，若非侯爺及時示警，恐怕錦衣衛(wèi)上上下下難辭其咎，下官這次前來，還想請教侯爺，該從何處下手？”
　　張鶴齡不禁佩服牟斌的心思縝密，雖然他年過四旬，在大是大非面前卻能放下臉面，來找自己這個晚輩討教，于是回道：“牟帥打算如何查起？”
　　一聽牟帥兩個字，牟斌臉色變了一下，他知道，張鶴齡是想告訴自己，朱帥已經(jīng)成為過去，如今自己才是錦衣衛(wèi)的老大，當下沉吟片刻，回道：“有三點，其一，京城中嚴加戒備，通緝賊人；其二，去天津衛(wèi)，根據(jù)白蓮教犯的案子順藤摸瓜；其三，城外最近出現(xiàn)大批流民，在下懷疑這中間有賊人混入，當嚴加盤查。”
　　張鶴齡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一點，混在祭祀大典中的那五個人?！?br/>　　牟斌會意，說道：“侯爺?shù)囊馑际?，他們的家人？?br/>　　“不錯，這些人平時很少出宮，跟外界的接觸不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親人朋友和白蓮教有染，牟帥不妨從這些人身上查起?！?br/>　　牟斌拱了拱手，說道：“多謝侯爺指點，下官這便去查。”
　　正準備起身告辭，卻聽張鶴齡突然說道：“牟指揮使且慢！”
　　牟斌回身問道：“侯爺還有什么吩咐？”
　　張鶴齡想了想，問道：“劉吉這個人，你怎么看？”
　　牟斌臉色變了變，說道：“劉大人乃前朝元老，在朝中根基牢固，不知道侯爺想問什么？”
　　張鶴齡說道：“能否查一下此人背后做了哪些勾當？”
　　牟斌很為難，說道：“劉大人乃當朝宰輔，若無圣上諭旨，恐怕……”
　　張鶴齡當然沒有傻到要和內(nèi)閣首輔對著干，他只是突然想起白露說過當年保定府有一樁舊案，于是想了主意，說道：“白蓮教如此猖狂，連皇子都敢刺殺，我懷疑他們在朝中有內(nèi)應(yīng)，正是由于劉吉位高權(quán)重，朝中大多數(shù)人都與他或多或少有一些關(guān)系，所以我覺得先從劉吉查起。如今沒有圣上諭旨，只有你們錦衣衛(wèi)有權(quán)利調(diào)查，但是此事不可言明，悄悄查訪即可?！?br/>　　牟斌思索良久，終于點了點頭，然后告辭離開。
　　……
　　天津衛(wèi)，一處不起眼的民房，外人并不知曉這里就是白蓮教分舵所在，分舵主王世乾臉色陰沉，看著躺下跪著的兩人，問道：“是不是你二人投敵，泄露我教行蹤？”
　　胡飛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說道：“回舵主，我二人中了那狗賊的奸計，被他擒獲，實在有辱本教聲威，請舵主責罰！但是我對天發(fā)誓，我二人絕沒有泄露半字，還請舵主明察?！?br/>　　王世乾怒道：“如果不是你們泄露，明軍如何會得知我們的計劃？”
　　胡飛說道：“張鶴齡那狗賊詭計多端，他自己猜出來的?！?br/>　　“笑話！”王世乾冷笑一聲，“我們?yōu)榱俗蛉罩?，籌劃了半年之久，每一步都十分縝密，他一個不學無術(shù)的國舅爺，怎么可能猜得出來，難不成是神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