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覺得現(xiàn)在自己仿佛置身在茫茫的迷霧中,在一切都還沒有露出端倪之前,他覺得應(yīng)該先在這里住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他不住下又該去哪里?
屋子里很凌亂,到處都是擺放的一些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雜物,厚厚的灰塵一碰就會四散飄揚(yáng),不過這些他并不在意,手腳麻利的將一些東西整齊的歸攏在一起,屋子里顯得寬敞了許多。
屋里沒有家具,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魏離收拾完之后來到院子,男人正在聚精會神的打鐵,風(fēng)箱被他拉的呼呼作響,他的手掌很大,胳膊在一拉一推間顯得孔武有力。
漢子手里的錘子激烈的砸在鐵塊上濺起一連串的火星繼續(xù)道:“村里人都叫我武二,不是咱吹牛,咱武二家的鐵打出來的那都是神兵利器,就這些東西要是拿出去,那幫龜孫子還不得搶的頭破血流?”
魏離忽然很想笑,這武二不要臉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王十八,在和平大街的時候王十八就經(jīng)常跟別人吹噓他打鐵的功夫是如何如何了得,但這么多年來,他從來都沒見王十八打出來過什么像樣的東西。
武二忽然放開了拉著風(fēng)箱的手,他嘿嘿笑道:“咱們家有個規(guī)矩,想要吃飽飯就得多干活,咱們可不養(yǎng)閑人。”
魏離知道他是在讓自己幫他拉風(fēng)箱,暗罵一聲不要臉,但還是在風(fēng)箱的旁邊蹲了下去,他伸出右手握住了風(fēng)箱的拉桿輕輕的向外拉,但拉桿卻紋絲未動。
魏離驚訝的加大了力道,但拉桿還是紋絲未動,他皺起眉頭,他太了解自己的力氣到底有多恐怖,四歲的時候就能抱起來門口的石獅子到處跑,現(xiàn)在居然拉不動一個小小的風(fēng)箱?
武二手里的錘子像雨點一樣落在燒紅的鐵塊上,他頭也不抬的道:“這風(fēng)箱沒把子力氣一般人還真拉不動它。”
魏離不信邪,他雙手握住拉桿,用盡全力的往外拉,終于拉桿有了一絲松動,但也僅僅只是一絲松動就再也沒了動靜。
武二的眼里閃出一絲失望的神情,但他卻快速的掩飾了過去,嘴里邊陰陽怪氣的說道:“算算日子已經(jīng)有幾百年沒有人能拉得動這個風(fēng)箱了,看來這次來的依然還是個廢物。”
魏離知道武二這是在說自己,他有些惱怒的松開手,這他娘的都是哪跟哪,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腦子里有著十萬個為什么,但卻不知道應(yīng)該問誰。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走了進(jìn)來,小女孩面帶喜悅的朝著院子里的武二說道:“爹,家里來人了嗎?”
武二依然一副嘲諷的口吻道:“咱們家?guī)装倌隂]來過人,現(xiàn)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廢物,來了倒還不如不來。”
小丫頭卻高興的道:“你這臭嘴的毛病可是真該改改了,要不然你這輩子也別想找到徒弟。”
武二似乎拿小丫頭沒辦法,只得改口道:“你娘現(xiàn)在是越來越懶了,你看這日頭都這么高了,到現(xiàn)在還不起來做飯,看來咱爺倆今早又得餓肚子了。”
剛說著,堂屋里響起了一個婦人潑辣的聲音:“武老二你敢跟你閨女說老娘壞話,看老娘不撕爛你的臭嘴。”
院子里的武二忽然有些心虛的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打鐵,不一會一個打扮精致的婦人走了出來,婦人看到魏離愣了一下,但立刻換作一副笑容道:“這孩子嬸子一打眼就喜歡,你別聽武二的臭嘴胡亂說話,既然來了就踏踏實實的在這住下,你先讓櫻桃?guī)愕教庌D(zhuǎn)轉(zhuǎn),嬸子這就去給你們做飯。”
魏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婦人,縱然是在陌生的世界,縱然是面對的一個陌生的女人,但他卻就只是因為這一句貼心的言語立刻就被感動的熱淚盈眶。
相對于武二的冷嘲熱諷,婦人的言語就像春風(fēng)一樣讓他感到了世間的溫暖,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現(xiàn)在他的腦子里很亂,愣了半天只是輕輕了說了一個字:“唉!”
婦人高興的轉(zhuǎn)身去做飯,名叫櫻桃的小女孩則是蹦蹦跳跳的拉住了魏離的手道:“大哥哥,櫻桃?guī)闳ゴ謇镛D(zhuǎn)轉(zhuǎn),我娘做飯很快,咱么一會就能回來吃飯了。”
魏離點了點頭,跟著小女孩一步一步的向院子外走,沒走兩步卻聽見武二呸了一口道:“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