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锃亮的腦袋上汗如雨下,褲襠里騷氣沖天,他不敢和魏離對視,因?yàn)樗卵郾牨牭目粗约旱哪X袋搬家。就像是一個人明知是死,但也不敢直面死亡一樣,他在這一刻選擇深深的把頭低下。
但是接下來魏離的一句話卻讓他如獲大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終于驚訝的抬頭看向魏離。魏離依然臉上掛著微笑,輕聲的說道:“帶著尸體跟我走,不要聲張,否則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
魏離的話瞬間讓光頭感動的涕淚橫流,就像是一個以為已經(jīng)必死的人,忽然又看到了希望,他連滾帶爬的扛起同伴的尸體,激動地渾身發(fā)抖。
世間再沒有什么能比這一刻的他更卑微,相對于良生只是羞愧的奪路奔逃,他更加不堪和恐懼,這就是他的人性。魏離走在前面,光頭扛著尸體心情忐忑的跟在后面,不管魏離是要去哪里,他都希望魏離永遠(yuǎn)不要停下來。
煤場是個圓形的平臺,四周插著很多旗桿,魏離帶著光頭在煤場的旗桿下停住,然后又讓光頭把尸體掛在旗桿上。
夜色中的煤場靜的可怕,煤山支舵的那棟老式四合院的大門轟得一聲飛進(jìn)院子。不一會,聽到動靜的四海幫支舵師爺白無常就從堂屋里披著衣服出來。
這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站滿了四海幫的幫眾,他們一個個罵罵咧咧的,已經(jīng)有人忍不住沖到了大門口。師爺很快穩(wěn)定了心神,他讓大伙不要慌亂。在他看來,頂多又是些不知死活的對頭過來尋仇,這在常年混跡幫派里的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帶著眾人走到門口,師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外邊站著的陌生人他并不認(rèn)識,但是他看到了那個被他派出去殺良生的光頭。
他的臉上瞬間罩上了一層寒霜,他看了一眼站在魏離身后不敢動彈一下的光頭,又看了一眼掛在旗桿上的尸體,最后才看向滿臉笑意的魏離。
師爺心中大驚失色。跟光頭看魏離不同,光頭只是發(fā)于本能的恐懼,而他是真的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肯定在鬼門關(guān)上走過幾個來回,否則不會有這么重的殺氣。
不過師爺就是師爺,他也是刀尖上舔血的過來人。旁邊有拍馬屁的幫眾搬過來一張?zhí)珟熞危篑R金刀的坐下,臉上也掛滿了微笑。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其他的人都是陪襯。這場對峙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見血,看著旗桿上的無頭尸體,四海幫的眾人,人人心里都感覺憋屈。
要不是他們了解師爺睚眥必報的脾氣,此刻可能早就一擁而上把來人碎尸萬段。但正是因?yàn)檫@些幫眾對師爺很熟悉,所以才沒人敢和這個年輕人較勁。
因?yàn)樗麄冎溃灰菐煚敱憩F(xiàn)的越隨意,那就說明對手越讓他忌憚。既然是能讓師爺忌憚的人,那他們肯定插不上手。
魏離指著煤場上的旗桿,對光頭說道:“等會我殺一個,你就往上面掛一個,聽到了嗎?”
光頭頓時頭皮發(fā)麻,他看完魏離,又看向師爺,他不敢回答。在他眼里,魏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師爺也不是心慈手軟的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