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師兄!”崔征說到,“談戀愛全憑一張臉啊,?。抗??!?br/> 說完樸成煥和崔征一起笑了起來。鄭太河的樣子窘得不行,但陪著笑。
“別廢話了!我們快到了?!?br/> 車子緩緩行駛在路上,窗外已經(jīng)是海岸的形狀。車輪輾軋路面,砂子硌得吱吱響。路邊有個公交站,樸成煥把頭低下念著站牌“西島沙灘站”。
鄭太河把車開上馬路牙子,拉上了手剎,“就是這兒?!?br/> 樸成煥下了車,一腳踩在白沙灘上。眼前,幾間工棚似的房子,旁邊豎著一桿巨大的桁架。這附近的沙子不夠白,被人踩得很臟。
遠(yuǎn)處沙灘漸變成白色,和倒映了天空的湖藍(lán)色縫在一起。那顏色與海相接,蔓延開來,像個沒有盡頭的世界。
天上掛著幾片云,顯出了人間的模樣。
樸成煥想起前妻幾度要求來這片沙灘過暑假,但每年盛夏好像都有無盡的案子,難以抽身。如今兩人分開了,倒有機(jī)會親自來看看,一股哀傷像酸水一樣淌過心頭。
“這里不是旅游勝地么,也沒什么人啊?!?br/> 崔征應(yīng)聲道:“剛過舊正,沒什么人來,春天開始就上人了,夏天這兒就跟炒年糕一樣?!?br/> 他推著樸成煥的后背,跟在鄭太河身后。
鄭太河推開棚戶門:“誒,這家真的關(guān)了?!?br/> “什么關(guān)了?”
“我們,我是說我和宥真昨天來這里吃的飯,就是在這兒海鮮過敏的?!?br/> “哦?那飯館呢?”崔班長問。
“這——昨天老板娘說,這里,昨天是她在這兒經(jīng)營的最后一天,以后這些棚戶就都拆了。”
“我看看。”樸成煥說了一聲,推了一把鄭太河,一起走進(jìn)屋內(nèi)。
屋里能聞到油煙的氣味,除了墻壁上后廚的燒火痕跡以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老板是個干凈人,估計走的時候打掃過了。”
崔班長說:“那不就沒人證了嗎?”
樸成煥想著,這么多巧合,實(shí)在像蓄謀已久。
“你看?!闭f著,鄭太河掏出手機(jī),打開貓頭鷹軟件,在地圖和圖庫頁來回切換。
崔班長搶過手機(jī)也撥弄看著,“是這里沒錯,不過你倆來過的證據(jù)呢?”
“在這兒!”鄭太河指著一張圖,是成宥真半張臉的照片。
崔班長把點(diǎn)評文字念了出來:“最后一條好評——愛人很喜歡這里,把食物吃得很干凈,完全看不出是蟶子和扇貝吧,大嬸家的飯菜很好吃,實(shí)名點(diǎn)贊??上覀兪亲詈笠蛔揽腿肆??!?br/> “不是匿名的?”崔班長反問。
“哦,不是。_”
“不怕被人看到么?”
崔征問這句話的時候,樸成煥仔細(xì)盯著鄭太河的眼睛。
“當(dāng)時不怕,沒想過你說的。就是戀愛中的人,不管不顧了。”
樸成煥知道這個師哥,除了當(dāng)警察外什么都不懂。雖然是倒插門,聽說那段姻緣也是監(jiān)獄長家千金強(qiáng)迫的。對這真情實(shí)感,難免手足無措。鄭太河的這個舉動,倒讓他確信至少師哥是付出真心了。不過,萬一這是成宥真的一個局,萬一這師兄只是成宥真不在場證明的幫兇。
他腦中一片混亂,似乎還沒從休息中緩過神。
“你把這條內(nèi)容發(fā)我吧。下一站是?天黑了抓緊吧?!?br/> “哦,你說得對,是藥店,”鄭太河走出木門,還回頭張望了一下。
“這么快就搬走了,唉。”
幾人開車朝著藥店前進(jìn)。
“所以,都稱呼愛人了,想必愛得深沉吧?!睒愠蔁ㄗ馗瘪{駛上,他并不看著鄭太河,好似不經(jīng)意地說到。
“你這問話是?又在套話?!?br/> 太河說出這句,樸成煥就不做聲了,崔班長則靠著后座瘋狂回著短信。
“怎么說你也是個警察,你這樣隨便發(fā)到貓頭鷹上,別人看見了好么?”
“別人是誰?”
“你說呢!”樸成煥覺得這段對話開展下去,一定會用到“小三”這個詞,但他不想把這個詞用在成宥真身上。
“你——我!”鄭太河的車開得飛快,像個受委屈的男孩一樣:“我那個婚結(jié)的,也不是我情愿的。當(dāng)年她以死相逼,她爸爸說我要是不娶她,就滾出警界,還要找我麻煩。這不是入贅么?!?br/> “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一咬牙一閉眼,不就是湊合過日子么。”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緣分讓我遇見了我這輩子的真愛,她是我想保護(hù)的人。”
“我懂?!?br/> 樸成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兩個字,他倒不怕車上兩人亂想,是被自己這隨口說出來的真情實(shí)感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