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嗣如愿留了下來。他大仇得報,又得償所愿,內心暢快,竟難得的起晚了。
他睜開眼就看到懷里的葉蓁睡的香甜安穩(wěn),竟舍不得動,索性就仔細看起她來。不料越看越好看,竟叫他移不開眼。
葉懷昔在夢里都能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目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悠然轉醒,看到顏寧嗣近在咫尺的臉,嚇得她驚呼一聲,坐了起來。
顏寧嗣此時醒了酒,恢復了一貫的清冷,低咳一聲隨之坐起,歉聲道:“嚇著你了。”
葉懷昔沒有回答,反問道:“閣主還未起?”顏寧嗣聽她如此稱呼,知道她還未完全消氣,不過來日方長,也不急于這一時,只要她不再不理他就好。
他拿拳頭捂著嘴清了清嗓子,答道:“嗯,昨夜喝多了,有些頭疼。”葉懷昔忙說:“是妾身疏忽了?!闭f完便喊柔兒進來伺候,又叫了醒酒湯。
顏寧嗣見她禮數(shù)周全,卻說不出的淡漠疏遠,不由心下不快,說道:“不用了,我回書房梳洗?!比~懷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愈加冷淡。
書房里,顏寧嗣拿著還沒繡完的荷包,回想著昨晚種種,臉上不由燥熱。他那個樣子,別說昔兒,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如今回憶一下都會臊得臉紅到脖子根。
反正那個樣子都被她看過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喊了小廝把自己的東西又給送了回去。葉懷昔看到他的東西也沒說什么,吩咐柔兒整理了。
葉懷昔正在低頭看書,突然聽到正在整理東西的柔兒“咦”了一聲,疑惑道:“小姐的這枚玉佩怎么會在這里?”
葉懷昔連忙放下書說道:“拿過來!”柔兒遲疑著拿過來的,正是她那塊漢白玉佩。
當時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不疑有他,甚至很快拋諸腦后。而今再次見到,又仔細的回想那日種種巧合,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她心中升起,讓她在炎夏的正午陽光里打了個冷顫。
在顏寧嗣看來,他們好像真的開始過起了相敬如賓的日子。他回去,她也會輕笑著迎接;他要她,她也不會拒絕;時常送她一些小物件,她也會愉悅的道謝。
只是她的笑好似變淺了,未達眼底。甚至不會主動與他親近,他總想著沒關系,日子還長,他總能慢慢把她暖回來。
直到那夜,他看著她背對著他側躺的身影,忍不住伸手摟住,她的腰身纖細柔軟,摟著便覺得安心。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動,好似睡著了。
他知道她還沒有睡,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在她身后輕聲道:“昔兒,我覺得如今我有能力保護好喜歡的一切了,我是不是可以大膽的說……”,“喜歡你”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她冷冷的打斷:“以顏閣主的能力手腕,天下自然沒有什么是你想保護卻保護不了的??禳c睡吧,時候不早了?!?br/>
他沒有再說話,手臂下她的身體彷佛變成了一塊炙熱的烙鐵,灼傷了他的手臂,那疼痛自手臂傳來,蔓延全身,最后又聚在了心口,讓他覺得透不過氣。他驀地抽回手,好似真的被燙傷一般。他終于明白,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他讓小廝將他的東西都收拾回來,她那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他去了,她便應付一下,他不去她便樂得清凈。
也好,他心里苦笑,那他便不再去擾她了。他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足她的院子,沒想到她的貼身侍女柔兒來報,說她突然暈倒了。
他連忙請了大夫,人也不自覺的跟了來。他和大夫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轉醒了,疲憊的靠在床頭,眼睛微閉,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她瘦了一圈,原本是那樣明艷的人,他竟將她養(yǎng)成了這樣,心中不由一痛,好似有人拿著鈍刀在挫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