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溫浮歡會答應得這么痛快,羅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訝異,旋即恢復正常。
“不打攪!不打攪!”
她招手喚來身后的一個嬤嬤,吩咐道:“馮嬤嬤,你帶小姐去客房,讓人好生伺候,若是膽敢怠慢,我定輕饒不了!”
“是,夫人!”
馮嬤嬤應聲,走到溫浮歡面前。
“小姐,請隨奴婢來!”
“有勞馮嬤嬤。”
溫浮歡隨同馮嬤嬤離開后,羅氏身后的另一個長相有些刻薄的嬤嬤上前道:“夫人不過客氣了一下,她怎么就當真了呢?一個姑娘家,身份未明,怎么好住在別人府上呢?”
羅氏斂去了臉上的笑,冷哼道:“這鄉(xiāng)下人家養(yǎng)出來的賤丫頭,到底還是上不了臺面的!這樣沒教養(yǎng)的人頂著溫家小姐的名頭,也只會給溫家丟人現(xiàn)眼!劉嬤嬤!”
她瞇起眼,招手讓那個嬤嬤湊近,同后者小聲耳語了幾句。
劉嬤嬤的老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了然的表情。
“奴婢知道怎么做,夫人放心吧!”
……
馮嬤嬤帶著溫浮歡和柳兒去了后院的一間廂房。
廂房里的布置很簡單,只有桌椅板凳和一張不知道什么材質的床榻,其他的家具也略顯陳舊,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
“客房有些簡陋,還望小姐多擔待些。”馮嬤嬤道。
本應是抱歉的話語,可是從馮嬤嬤臉上來看,卻看不出絲毫歉意,反而有一種輕視和鄙夷,仿佛溫浮歡是討飯的叫花子。
溫浮歡知道,她們是故意這么做的。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溫家大小姐,這都能算得上是一個下馬威,不然以溫家的富貴,怎么可能給客人住這么簡陋的客房呢?
溫浮歡沒開口,柳兒先忍不住了。
她環(huán)視整個屋子,氣道:“這哪里是客房?這分明是給下人雜役住的柴房!小姐,我們……”
柳兒氣沖沖的回過頭,卻見溫浮歡已經(jīng)走進里間,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小姐!”
柳兒疾步走到里間,鼓著腮幫子望著溫浮歡,憤憤不平的道:“這房間怎么能住人呢?就是客棧里最下等的房間,也要比這里好上十倍百倍呢!咱們走!咱們不住這里!”
溫浮歡拉住柳兒,壓低了聲音道:“柳兒,這一路上已經(jīng)花了不少銀兩,我們哪里還有錢住客棧呢?”
兩人故意把話說的很大聲,好讓外面的馮嬤嬤聽見。
果然,馮嬤嬤聞言,臉上的輕視更深了。
她在外面道:“小姐一路奔波,想必很累了吧?奴婢這就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供小姐沐浴。”
溫浮歡從里間走出,面帶感激的說:“多謝嬤嬤。”
“小姐客氣了,如果沒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嬤嬤慢走!”
馮嬤嬤緩緩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溫浮歡和柳兒聽到她在外面小聲嘀咕道:“……什么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也敢來溫家冒充千金小姐,簡直是癡人說夢!”
柳兒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擼起袖子,就要沖去外面。
溫浮歡攔住了她。
“小姐,你沒聽到她剛才說什么嗎?她說你是野丫頭欸!你別攔著我,讓我好好教訓她一頓!”柳兒氣呼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