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車前,陸景拉開車門,梁辰便坐了進(jìn)去,然后陸景輕輕關(guān)上車門。
　　隔著車窗,梁辰問：“我送你回家吧?！?br/>　　“不了?！标懢奥笸?朝著梁辰揮手,“我叫了車,下次見面讓我送你回家吧。”
　　說完，他使勁揮了揮手，咧開嘴笑,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
　　路燈下的他，真的像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
　　梁辰只能這么形容。
　　梁辰看著他逐漸遠(yuǎn)離自己的視線，嘴角也慢慢勾了起來。
　　心情莫名很好,忍不住哼了個亂七八糟的調(diào)子。
　　老劉一邊倒車,一邊從后視鏡里看梁辰的表情。
　　臉頰微紅，雙眼明亮,眼尾彎彎。
　　“這就是你朋友?。俊崩蟿?。
　　梁辰嗯了一聲。
　　老劉又說：“今天跟他在一起？”
　　梁辰抬頭,看了眼后視鏡,對上老劉探究的目光,“嗯。”
　　老劉張張嘴,欲言又止。
　　車?yán)锇察o，老劉打開收音機(jī),剛好是電臺的天氣預(yù)報。
　　今日初雪，未來一個月還將斷斷續(xù)續(xù)下三場雪。
　　到家后,梁辰洗了個熱水澡,敷面膜的時候，手機(jī)響了。
　　她以為是陸景，立馬打開看，卻發(fā)現(xiàn)是孫彬郁。
　　「芋頭你個棒棒冰」：滴滴
　　「橙子」：干嘛？
　　「芋頭你個棒棒冰」：你今天干嘛去了？
　　「橙子」：查崗？
　　「芋頭你個棒棒冰」：…………
　　「橙子」：到底怎么了？
　　「芋頭你個棒棒冰」：你自己看朋友圈吧。
　　梁辰點開朋友圈，往下拉了一頁，看到陸景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生日快樂。
　　配圖是今天早上她發(fā)到朋友圈的那一張隨手拍的雪景。
　　梁辰心頭一陣微微顫動，呼吸緊促，明明陸景什么都沒說，她卻生出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梁辰向來不會表達(dá)自己，她此刻本能地打開手機(jī)圖冊，里面有許多圖樣，貴的有各種奢侈品，抑或有價無市的限量收藏品，梁辰看了一圈兒，覺得不滿意，又打開購物app，看了兩眼就關(guān)上了。
　　她覺得所有東西，都比不上今天的雪景和落日。
　　梁辰無限懊惱，嘆了口氣，立馬給陸景發(fā)消息。
　　「橙子」：今天你生日嗎？
　　陸景沒有回復(fù)，而是直接撥了視頻過來。
　　梁辰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用發(fā)帶箍著頭發(fā)，敷著面膜，太難看了，于是她下意識就掛掉了視頻。
　　手機(jī)屏幕界面彈回聊天窗口，梁辰以為陸景至少會發(fā)一個“？”過來，但他什么都沒發(fā)。梁辰心有小小愧疚，撥了個語音過去。
　　陸景接起，喂了一聲。
　　梁辰沉默半刻，說：“剛剛手滑了?！?br/>　　陸景嗯了一聲，沒有戳穿她。
　　梁辰見他沒有多問，便說：“今天你生日嗎？”
　　陸景說：“嗯，我21歲了?！?br/>　　“真年輕啊?！绷撼秸f，“生日快樂啊?！?br/>　　陸景許久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不知在做什么。
　　梁辰又問：“你怎么不說話？”
　　陸景咳了一聲，“嗯，我很快樂?！?br/>　　這句話像一顆柔軟的石頭，擊中她的心臟。
　　我很快樂，我因什么快樂，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卻不明說，任由一股溫?zé)釁s灼人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細(xì)細(xì)流淌。
　　“那……我送你個生日禮物？”
　　“好啊。”
　　“你都不客氣的嗎？”
　　“我什么時候跟你客氣過？”
　　“……”梁辰慢慢走到客廳，坐到沙發(fā)上，蜷縮雙腿，頭靠在膝蓋上，“那你想要什么？”
　　陸景輕笑，呵出的氣息無比溫柔，“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嗎？”
　　梁辰心跳節(jié)拍陡然亂了一下，“當(dāng)然不行?！?br/>　　陸景又是一陣沉默。
　　“真的不行嗎？”
　　梁辰緊緊握拳，堅定地說：“不行，你先說來聽聽。”
　　陸景說：“那先記著，我還沒想好。”
　　梁辰：“嗯？真的？”
　　陸景：“嗯，我想到了再告訴你?！?br/>　　“好的?！绷撼捷p輕說，“那……晚安。”
　　“晚安。”
　　*
　　放下手機(jī)，才不到九點。
　　陸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兒，于是把正在擼代碼和打游戲的何葉跟打游戲的周舟拉了起來，“打籃球去，劉二呢？”
　　“談戀愛去了吧?！敝苤壅f。
　　陸景往何葉的床位看去，被子揉成一團(tuán)亂糟糟地堆在床尾，一雙襪子掛在欄桿上，搖搖欲墜。
　　陸景走過去，兩根手指夾住他的襪子，往陽臺的洗衣盆兒里扔去。
　　“他什么時候找到女朋友的？”
　　何葉扶著眼睛，一臉嫌棄地看著陸景，“你也太不關(guān)心室友了吧，人家都追了兩周了，眼看著要成了，今晚一起逛操場去了。”
　　陸景哦了一聲，不予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