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角,微微上翹。
性感得無可救藥。
你慵懶地扭著腰,受不了。
你隨風飄揚的笑,
有迷迭香的味道?!?br/> 帶著甜味的男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徘徊,顯得擁擠不堪。
這空間里多一道聲音都是多余。
空氣的溫度在緩緩上升,梁辰酒勁上來,情不自禁閉上雙眼。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小的動作,是因為眼前的人,還是今晚的酒。
突然,車窗“咚咚”響了兩下。
梁辰恍然睜眼,看到孫彬郁一張大臉貼在車窗上。
“嘿,你倆干嘛呢?”
陸景沒有立馬起身,而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緩緩抬眼,輕飄飄地看了孫彬郁一眼,然后才慢慢坐回了駕駛座。
像是把孫彬郁當空氣,又像是明目張膽地宣示他們在干嘛。
然后,陸景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飆了出去。
吃了一嘴尾氣的孫彬郁站在原地猛咳,然后朝著那輛車的背影大喊:“我去!小孩子不會開車就別亂開車!”
剛罵完了陸景,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他面前。
孫彬郁剛送了馬山山下來,看她上車后就自己走了出來,沒想到這會兒又遇到了。
“嘿嘿,您慢走啊?!?br/> 車窗里的馬山山點了點頭,孫彬郁便吹著口哨走了。漆黑的夜里,一張紙片從他衣服側(cè)包里飄了出來。
馬山山稍探出頭,看清了那張紙,那是她昨天一場喜劇話劇的巡演門票,上面還印了她的照片。
馬山山讓司機停車,她走下去,把那張票撿了起來。
許是檢票的人不小心,撕掉副票的門票缺了一角,但馬山山卻小心翼翼地把它捧了起來。
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是存在于這個社會的,而不是恍若置身那一幕幕喜劇中。
有門票,有觀眾。
觀眾不是她看到的那些在臺下哈哈大笑,仿佛木偶一樣的人,而是身邊真實的人。
到底是活在戲外,還是戲內(nèi),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這一刻,她心里那道迷茫的分界線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清晰起來。
她嘆了聲氣,將門票放進包里。
轉(zhuǎn)身準備上車的時候,看到身后丁嘉運的車也開了過來,閃著車燈。
馬山山立馬上車離開了。
丁嘉運的車里,孫彬郁翹著二郎腿玩兒手機。他跟丁嘉運多年老朋友了,知道他平時話不多,便自己玩兒自己的。
今天丁嘉運卻反常地說:“別玩兒手機了,跟我聊會兒?!?br/> 孫彬郁立馬收了手機,說:“聊什么?怎么了?”
丁嘉運難得垮了肩膀,斜倚著靠背,醞釀了片刻,煩躁地說:“算了?!?br/>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孫彬郁說,“別把人好奇心勾起來了又不說了??!”
丁嘉運看他一眼,猶豫幾秒,最終開口道:“你跟梁辰熟,她最近在干嘛你知道嗎?”
孫彬郁睜著雙大眼睛,說:“她就參加了個綜藝,其他事兒沒有了,跟條咸魚差不多了?!?br/> 丁嘉運交握的雙手動了動,帶出他心里的躁動不安:“其他方面呢?”
孫彬郁一頭霧水:“哪方面?”
丁嘉運嘖嘖兩聲,摸煙出來,順勢遞給孫彬郁一支。
孫彬郁沒要:“車里開著空調(diào)你抽什么煙?。靠煺f,哪方面?”
丁嘉運又把煙塞了回去:“上次我們在你家吃飯,來了好幾次借東西那個男的,誰啊?”
孫彬郁心里大致明白丁嘉運要說什么了,但表面上還是繼續(xù)裝傻:“哦,我鄰居啊?!?br/> “他跟梁辰認識?”
“好像認識?!?br/> 丁嘉運皺眉,嚴肅地問:“到底認不認識?”
孫彬郁不敢再打太極了,說:“哎呀,認識認識!”
果然是這樣。
得到這個答案,丁嘉運心里很不舒服,他問:“他們倆什么關(guān)系?”
孫彬郁別過頭,用手抓腦袋:“沒、沒什么關(guān)系吧?!?br/> 孫彬郁撒謊的時候就這個習慣動作,他的老朋友丁嘉運怎么會不知道。
由孫彬郁的反應,丁嘉運也能大致猜到梁辰和那個男人什么關(guān)系了,但他沒聽到孫彬郁親口說,心里還是有一絲希望。
他拍掉孫彬郁撓頭的手,說:“到底什么關(guān)系,別支支吾吾的?!?br/> “哎喲!”孫彬郁不情不愿地轉(zhuǎn)回來,“就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真的?”
“真的?!?br/> 丁嘉運一下子不說話了,他轉(zhuǎn)過頭,搖下車窗,點了根煙。
孫彬郁被這氣氛搞得莫名其妙的,他對著丁嘉運的背影說:“老丁,你真喜歡橙子啊?”
丁嘉運沒說話。
孫彬郁簡直焦頭爛額了。
“哎,不是,你喜歡她你早說??!”孫彬郁一張俊臉皺成了個包子,“你說你也跟她認識這么長時間了,她什么性格你還不知道啊?別看她二十好幾的人了,光長年齡不長心,就是個傻大姐,你不說你喜歡她,她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