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瀧瀟深覺自己丟了臉,捂著腦袋,聽著身后裴淺辰爽朗毫不掩飾的嘲笑聲,氣的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裴淺辰見他走了,無趣的擺了擺手,他還以為是個多么強硬的角色呢,也是抵不過一個電線桿子的撞擊。
腦袋該,裝傻了吧,怕是以后都不會有人要。
吹著口哨,夜里的風屬實有點冷,激的裴淺辰才晃蕩著走了幾步就忍不住縮頭縮腳的朝家門跑去,宛如被凍傻的狍子。
進到家門,大被一蒙,身體下的溫熱讓裴淺辰的意識飄飄然,很快飛上了九重天,與那夜游神打了個照面。
他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另一張炕上卻細細碎碎的傳來了動靜,像是老鼠在被子上飛速竄過,也懂得不嘰嘰喳喳的叫喚,不多時,一陣輕微的喘息在空氣中散開。
黑夜里仿佛多了一雙微亮的瞳孔,直直的盯著冰涼漆黑的房頂。
裴緣希梗著脖子,感覺枕在了一塊石頭上,渾身還蒸騰著熱氣,摻雜著身體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汗水,混合在了一起。
讓她悶熱難受的很,可也不敢大聲呼吸翻身。
要是讓她哥知道她在他出去的時候就醒了,還親眼目睹了他被親的一切過程,豈不是要被這個魔頭殺害滅口?
過了很久...她實在忍不住,脖子僵直的厲害,甚至覺得大腦的供血都受了影響,怎么眼前晃晃悠悠的,多了幾個黑乎乎的影子呢?
心里作用讓裴緣希心虛的厲害,即使一萬個肯定裴淺辰是睡著了,可她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大做動作,而是那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使勁的挪了一厘米距離的脖子,才勉強看得清裴淺辰的狀況。
月光透過窗戶爬了進來,蔓延在裴淺辰的身上,形成了淺灰色的影子。
好家伙,她擔心了半天的人口水都淋淋灑灑的流了一枕頭,氣的她暗暗翻了個白眼,終于敢把手挪到脖子底下,使勁的掰了掰。
靠...
疼的她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漫漫長夜,裴緣希就因為心虛二字,扶著脖子,含著眼淚,看著裴淺辰呼呼大睡,口水直流。
心內(nèi)哀嚎,她再也不吃瓜了!
一夜過后,迎來清晨的第一縷曦光,裴淺辰慵懶的揉了揉亂糟糟的微卷短發(fā),惺忪的睡眼微瞇著,被打在臉上的無情的光刺的淚眼婆娑。
“阿西!”
他頹廢的一把掀開被子,深吸一口氣,終于擺脫被窩對他的眷戀情深,狠心起身。
隨便從旁邊堆積的洗好的衣服里掏了件黑色短袖,他閉著眼也知道自己拿的是哪件,因為他曾經(jīng)有錢的時候閑得無聊壯闊,把那一個款式買了七八件。
所以他現(xiàn)在等于只有那么一件黑色的短袖,盡管那是個名牌,但他也恨不得給自己的腦袋上來兩下。
把里面的水晃出去。
他是有什么毛病買那么多件一樣的!
嘆了口氣,套上衣服,頭發(fā)用手隨便抓了幾下,瞥了眼床頭的鏡子,嗯,今兒個小爺還是帥氣不減。
下床后往外走,經(jīng)過裴緣希的地盤,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在那蒙著的被子上敲了兩下:“喂,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