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現(xiàn)場是蔡京的壽宴,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沒膽量帶刀佩劍的進場,讓趙榮找不到可以殺人的武器,趙榮或許真有可能不顧一切的把秦檜宰了,提前幾十年為岳飛岳武穆報仇雪恨!
秦檜命大,東摸西看的找了半天,始終沒能找到一樣可以擔保干掉秦檜的武器后,趙榮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心道:“氣糊涂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在這里殺了人,我跑得掉?再說了,這個秦檜現(xiàn)在還什么事都沒干呢,還好歹是一個朝廷命官,我就不管不顧的把他宰了,恐怕童貫都未必保得住我?!?br/> “不能著急,這個狗漢奸必須得死!但不是現(xiàn)在,必須得等有機會才能動手,不然的話,如果為了殺這個狗漢奸把我的命搭進去,那我就虧太大了?!?br/> 趙榮心里拿定這個主意的時候,秦檜又已經(jīng)問道:“趙將軍,你在找什么?是不是什么東西失落了?”
“我的玉佩不見了。”趙榮也甚有急智,趕緊找借口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摸著自己的腰說道:“記得進門前還掛在這里,這會怎么不見了?掉那里去了?”
“趙將軍休慌,我?guī)湍阏摇!?br/> 秦檜信以為真,一邊趕緊主動表態(tài)愿意幫忙,一邊低下頭左尋右找,趙榮也裝模作樣的又找了一會,然后才說道:“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物件,只不過我隨身佩帶多年,有點舍不得而已?!?br/> “趙將軍真乃念舊之人?!鼻貦u恭維了一句,又笑呵呵的說道:“趙將軍,下官現(xiàn)在還沒有位置坐,如果不介意的話,讓下官就坐在這里,與你同席共餐如何?”
趙榮當然打死都不愿意與遺臭千古超級大漢奸秦檜同席共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后,趙榮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和秦檜處好關(guān)系,也并不算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可以騙得他掉以輕心,以后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悄悄把他干掉。所以趙榮馬上就答道:“那當然好,秦學正快請坐。”
還道趙榮愿意與自己結(jié)交為朋友,秦檜趕緊歡天喜地的道謝,然后毫不客氣的坐到了趙榮的旁邊左側(cè),又更加迫不及待的說道:“趙將軍,你我如此有緣,愚兄我又比你癡長幾歲,要不我們以后就以兄弟相稱如何?愚兄表字會之,敢問賢弟可有表字?”
“以父子……,哦不,以祖孫相稱,我是你爺爺!”
趙榮心中怒吼,嘴上卻笑著說道:“那當然好,小弟以后我就稱你為會之兄,不過小弟還未及冠,還沒有表字,會之兄你就直接叫我趙兄弟吧?!?br/> “賢弟——!”秦檜親切呼喚了一聲,還迫不及待的握住了趙榮的雙手。
“兄長——!”趙榮呼喚同樣的親切,臉上的笑容還和秦檜的幾乎一模一樣——都充滿了塑料味。
這還不算,與秦檜雙手緊握后,趙榮還又沒頭沒腦的補充了一句,“兄長,你成親了沒有?嫂嫂貴姓?”
“世上那有這么問人的?”秦檜心中納悶,但還是微笑著答道:“愚兄已經(jīng)成親了,賢弟你的嫂嫂姓王,她和愚兄現(xiàn)在都住在開封城里,但有機會,愚兄一定替你引見?!?br/> “好好好?!壁w榮開心的連連點頭,然后又在心里獰笑說道:“確實很好,但有機會,一定把那條母狗也一起干掉!”
趙榮想騙秦檜掉以輕心,為自己將來動手除奸創(chuàng)造機會,秦檜一心想討好被蔡攸高看一眼的趙榮,再緊接著,趙榮和秦檜這對塑料兄弟當然是言談極歡,親熱得真如一對兄弟,也很快就互相有了一定了解,彼此知道了對方的一些情況。
此時,蔡家父子已經(jīng)謝過了文武百官的道賀,開始邀請眾官返回席位準備開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又傳來了門子的大聲唱彩,“合州防御使朱勔親臨相府賀壽——!”
聽到這聲唱彩,都已經(jīng)領(lǐng)著梁師成和童貫等人返回后堂的蔡京立即就停住了腳步,還回過了頭來,趙榮身邊的秦檜也驚得直接站起來,脫口說道:“好家伙,蔡相公并非整壽,想不到朱應奉竟然從千里之外的蘇州親自來了!”
知道朱勔是北宋末期的六賊之一,聽到這話,趙榮也好奇的站起了身來細看情況,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前院,徑直走到了蔡京的面前雙膝跪下,大聲說道:“下官朱勔,祝蔡相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佑寧快快請起,一路辛苦了?!辈叹┖芙o的面子親自動手攙起朱勔,微笑問道:“佑寧,老朽今天并非整壽,何勞你不遠千里,親自從蘇州趕來與老夫賀壽?”
“回稟恩相,順道而已。”朱勔恭敬答道:“下官親自督送花石綱入京,不曾想進京之日,正好是恩相壽辰,所以下官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馬上就趕來相府給恩相拜壽了?!?br/> 鬼扯了兩句,朱勔又回頭喝令他的從人把送給蔡京的壽禮抬來,后面答應間,一個差不多有常人高矮的大物件便蓋著紅布抬到了蔡京的面前,朱勔一邊抓住紅布一角,一邊大聲說道:“恩相,這是下官進獻給你的壽禮,請恩相笑納!”
言罷,朱勔大力將紅布一把揭開,前院之中也立即爆發(fā)出了一陣巨大的驚呼聲音,原來朱勔送給蔡京的壽禮,竟然是一株與常人高矮無異的巨大珊瑚樹,不但條干挺秀,光彩奪目,顏色更是鮮艷可喜,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世間罕見,珍貴異常。
“好大的手筆!”秦檜也咋舌驚嘆,嘆息道:“不愧是蔡相公親手提攜的人,為了給蔡相公拜壽,果然出手大方。”
嘆罷,看了看旁邊的趙榮,秦檜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還又附到了趙榮的耳邊,低聲說道:“賢弟,這一下子,蔡相公算是把童太尉給徹底比下去了。”
“會之兄此言何意?”趙榮對關(guān)于童貫的事當然是十分關(guān)心。
“賢弟你才剛來京城不久,不知道兩個月前童太尉做壽時的情況?!鼻貦u笑笑,低聲說道:“兩個月前,童太尉在他的府上做壽,在京百官和許多外地官員也給他送了壽禮,其中也不乏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但是絕對沒有一件能夠及得上朱應奉送給蔡相公的這棵珊瑚樹這么珍貴稀奇,童太尉是愛面子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心里怕是會有些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