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這個消息讓我震驚。遍數(shù)東寧、牡丹江,除了陸俊,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讓我產(chǎn)生了一些可怕的聯(lián)想:“這么說,是東方紅做主招聘的我?”
“是的,不然你去應聘的時候,我也不會橫眉冷對。”
我氣得暗暗咬牙,雖然我不知道陸俊是怎么得知我要來三岔口辦事的,又是怎么跟東方紅、肖家、羅開山等人聯(lián)手給我設了這個套,但很明顯,我今個,是掉進這家伙的陷阱里了。
最可氣的是,還是我自己傻呵呵鉆進來的。
如此一來,我在南山村被黃大興偷襲的事就很好解釋了,我清楚的記得,我趕走黃大興救了陳曦之后,東方紅是緊跟著就離開了屋里,明顯是追黃大興去了。
也只有地師,才有本事尾隨黃皮子找到它的老巢,抓住它的命脈來脅迫它。
甚至連洞口的塌方也很可能是他設下的死亡陷阱,我之所以僥幸躲過一劫,簡直就是邀天之幸,看來,陸俊是想讓東方紅把我弄死在這里了。
“該死的老白菜幫子,敢這么坑我!”
謝志堅見我恨恨不已的模樣,連忙勸慰道:“以你的境界,只要別沖動,紅老就算想為難你,也不見得能把你怎么樣的?!?br/>
我冷笑:“按你的說法,你當初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包括給我留紙條,都是為了救我?”
“當初以為你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想趕你走,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事了?!?br/>
“咱們素不相識,你這么做,圖什么?就不怕讓東方紅知道你壞了他的事,找你麻煩?”
“就算紅老知道了,看著我?guī)熼T的面子,也不會把我怎么樣。我是導演,要對組里的每個人負責,我的攝制組成立快四年了,從沒出過意外?!?br/>
我看他說得誠懇,點了點頭:“這么說,你還真是個好領(lǐng)導……”
話到此處,我身子突然一晃,輕微的眩暈感傳來,耳中響起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本來埋在塌方的土石里的列車,居然搖晃著,緩緩開動起來。
剛才從外面看,埋在車廂上的土石至少上萬噸,車沒被壓扁已經(jīng)讓人驚訝,居然還能開動?如此詭異的情況,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事物正常發(fā)展的規(guī)律,不要說普通人沒見過,即使得窺世界陰暗面的我們,也是極少會碰上的。
謝志堅大驚,飛快的環(huán)顧四周:“怎么回事,這車怎么開了!”
我穩(wěn)住腳觀察,發(fā)現(xiàn)感官像是被濃霧籠罩,無法穿透車廂,擴散到車廂以外的地方。
“居然真是死亡列車,沒事,往前走就是了?!?br/>
我并沒告訴他,一旦上了死亡列車,就不可能在它開動的情況下跳車離開,必須要在列車到站前把它停住,否則真等它開到了目的地,就算是神也無法再逃出生天了。
謝志堅此刻把我的話奉為金科玉律,聞言轉(zhuǎn)身,挺劍大步往前闖。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后邊,兩把三棱刺和兩把牛耳尖刀在我身側(cè)上下浮動著,以我所見,這車如果不是本身有古怪,就是東方紅那老梆子在搞事,無論是那種,我都不能大意。
折翼鳥比翼鳥白頭不相見,雖然老子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跟楊樹那小子白頭到老,但要說就此拜別,老子還真特么舍不得。
然而,我們剛剛穿過第三節(jié)車廂,來到第四節(jié)車廂門前,列車突然拉響了汽笛!
刺耳的聲響傳遍車廂,謝志堅的腳步也在車廂門前猛然頓住。
他抬手擦了擦車廂門上那扇糊滿塵垢的窗子,語帶驚駭:“這……你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第四節(jié)車廂里,那些干尸居然全都動了起來,那原本干癟枯黑的眼眶里,泛起了點點紅光,有些舉起手臂抻懶腰,有些抓下頭上的帽子抖落灰塵,而更多的則是坐在那里左顧右盼,彼此招呼、閑聊。
眼前這一幕,讓人覺得他們并非死后蘇醒,而僅僅是打了個瞌睡,剛剛睡醒罷了。
為了不驚動這些東西,我立馬收回了感官。
謝志堅往后退了兩步,卻被我一把按住了肩膀,示意他別出聲,接著指了指身后。
憑身后的響動判斷,這節(jié)車廂里的兵,顯然也睡醒了。
果然,從謝志堅那活見鬼的臉色就不難看出,身后的情形正如我所料。
前有狼后有虎,我們頓時進退維谷,普通干尸我倆誰也不懼,來它十個百個都小問題,但眼前這些,可是荷槍實彈的兵,生前就兇殘成性的畜生,死后也不是普通干尸所能比的,更有甚者,我分明在它們身上,感覺到了一絲貪婪嗜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