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跟我有毛關(guān)系,你找那老鐵匠結(jié)賬啊,都什么年代了,還玩父債子還這一套?”
我這個郁悶勁就甭提了。
老鐵匠活著的時候就天天折騰我,這特么都涼透了,居然還不撒手,他到底想干啥?
不行,只要今個能活著出去,我說啥也得翻翻他藏在蒲團下邊那本爛賬,看看他還得罪了多少大仙,省得下回人家都找到頭上了,我這兒還一臉呆萌的跟人家套磁呢。
東方紅看到我憋屈得想哭的模樣,不禁笑了。
“沒錯,就是父債子還?,F(xiàn)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么要千里迢迢來此點你的將了吧?否則憑陸俊那樣的小輩,就算再加上十張救苦咒,也別想讓我替他出手?!?br/>
“那是,以您老的身份,我們這樣的小輩哪敢在您面前指手畫腳?!?br/>
我毫不遲疑的一個馬屁奉上,緊接著嘿嘿賤笑起來。
“您老先別急著動手,您看哈,您說要找鎮(zhèn)靈碑,我這也帶您來了,有了這個,您不就能突破長生了么?咱這也算兩不相欠了吧?”
“就算您還不解氣,您找我?guī)煾溉グ?,找不著他墳頭在哪兒?沒關(guān)系,我告訴您??!”
我這么一撩,倒把東方紅弄得直懵,顯然不明白我前倨后恭是為了啥。
可我自己明白!
剛才一不留神,嘮過頭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三點了!
未時已過,老子最大的倚仗已經(jīng)飛了一半。
我跟這老頭子又沒有死仇,他又不是那種身負孽債的妖邪,能不動手,誰愿意跟他打個頭破血流,打來打去,還不都是我玄門的內(nèi)耗?
可惜東方紅卻不這么想。
他微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要是不死,就得拿小謝頂?!?br/>
“你倆身負道行,陽氣旺盛,你們的血,能讓鎮(zhèn)靈碑的內(nèi)紋顯現(xiàn)的長久一些,我也能多點時間參詳。但小謝有龍虎山的傳承,你只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野種,你說我該選誰?”
頓了頓,他故作可惜狀嘆氣。
“要怪只怪你太執(zhí)拗,我已經(jīng)帶了雨嘉那丫頭來,你要是不追過來,等我自己尋到此地,拿她祭碑也就湊合了??墒玛P(guān)長生,現(xiàn)在有了更好的祭品,你讓我怎么舍得退而求其次?”
他這話出口,我臉上的笑容才真的消散了。
這老東西有點太不擇手段了,根本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
什么嫡長會的任務,什么大玄空派的傳承,他為的,只是他自己突破長生!
就沖這個,宰了他也不多!
我余光撇了一眼周圍沸騰起來的圖騰柱,心神再度落在了七戾器上。
但我的小動作,卻未能逃過東方紅的老眼。
他呵呵笑著問我:“不拼一下不甘心是嗎?那你覺得,是你初入圣境的實力能讓你倚仗,還是我剛剛給你的救苦咒能作為倚仗?”
“那符咒的確是好東西,但用法卻絕不會像坊間流傳的那么簡單,您老又沒跟我交實底,我還不至于單純到拿它做倚仗。”
其實當時他掏出這張符咒,說是給我做酬勞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他壓根沒準備讓我活著離開,這么珍貴的東西,即使是慶雙天都不舍得輕易送人,他又怎么舍得?
多半還是想先糊弄住我,到時候再從我的尸體上拿回去罷了。
可他有算計,我也不是沒有。
“可是,您老既然給了我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難道就沒想過,我可能會帶您找一座假的鎮(zhèn)靈碑,逗您一笑么?”
此話一出,東方紅臉色劇變,周身氣息沸騰,一頭白發(fā)激揚而起:“你敢!”
同一時間,我身邊溫度驟增。
八根圖騰柱像烤爐里燒得通紅的導熱管,熱力像要把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烤個金黃。
可我卻只能鼓蕩陽氣抵御,不敢輕易動作。
大玄空的圣境地師,手段何等兇殘,在沒看穿這因地制宜弄出來的風水陷陣之前,亂動與送死無異。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飛快的推敲著東方紅的套路。
地師的手段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立竿見影型,一種是慢熱長遠型。
雖然這種立竿見影的手段相對來說,沒有后者那么強大的威力和影響,但勝在起效極快,受地師所控,除非能看穿他的設計,或者干擾他的心神,讓他操控失常,才有機會贏。
我現(xiàn)在只有打亂他的心神,才能增加自己贏的概率。
“不信?您可以仔細揣摩一下那碑紋,看看能不能貫通全文?!?br/>
東方紅自然不可能真撇下我去查看碑紋。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以為我是在詐他。
“你以為花言巧語能拖延多久?”
東方紅的嗓音帶上了幾分沙啞,顯然是因為被我玩得團團轉(zhuǎn),有點上火了。
可就在他想要不顧一切痛下殺手的時候,謝志堅的身影卻陡然出現(xiàn)在了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