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當年干偵察兵的經(jīng)驗,我順利的摸進了工地,在里邊轉(zhuǎn)悠了一大圈。
然而結(jié)果卻讓我愕然,除了外圍的攝像頭,里面幾乎是不設(shè)防的。
最重要的是,工地居然停工了。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因為東北的冬天太冷,凍土層太厚,不得不停工。
整個廠區(qū)仍停留在地基階段,看起來與普通工地沒什么區(qū)別。工人都撤了,只剩幾個打更的值班,找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來此之前我就想過,無人機拍攝的視頻,包括那些模糊的照片,可能只是羅開山拋出的煙幕,為的就是夸大這里的警戒程度,好引起我的警惕,讓我自己往他們的套子里鉆。
而楚雪兒所說的怪異游客,可能跟這個廠子完全沒有關(guān)系。
當然,這只是猜測,想要證實,只有等我找羅開山和陸俊算完賬才能知道。
我這人一向是仇不隔夜,他們敢這么坑老子,想必也已經(jīng)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回到南山村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楊樹的電話,謝志堅的手術(shù)很成功,據(jù)說至少能恢復(fù)八成以上的功能,斷臂和傷口能保護得如此完好,連主刀的醫(yī)師都很吃驚。
但導(dǎo)演受傷,顧問失蹤,拍攝自然只能無限期押后。
我和剩下的組員一起收拾東西,準備盡早撤離。
當然,我還有兩件事要做,那條嘯天種細犬我是無論如何也要牽走的,還有就是買下這個院子,不僅是為了紀念楚雪兒,也是為了在這里有個住處,今后我來要塞也方便得多。
草草吃完早飯,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的陳曦就有點擔心的問我:“楊大哥,咱們要不要去找一下村委會,他們要是不派人來收房,咱們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攝制組和村委會簽了正式的租房合同,但誰也沒想到拍攝會提前結(jié)束,只能臨時通知村委會來收房,如果未經(jīng)驗收就一走了之,事后房子出了什么問題,攝制組會有麻煩。
我忍不住腹誹,一切都走正規(guī)程序就是麻煩。
以南山村村委會那牛逼閃閃的做派,讓你干等兩天也實屬正常。
見我沒吭聲,其他幾個組員也都憂心忡忡,都湊在正屋里,坐立不安的。
我正想安慰他們幾句的時候,院外傳來叫門聲:“屋里有人沒,楊林楊兄弟在嗎?”
我有點迷糊,這地界,我也不認識誰啊。
迷糊歸迷糊,但我還是起身出屋:“我是楊林?!?br/>
門外,一個捂著狗皮帽子的老頭,帶著兩個挑著擔子的年輕人快步進了院。
那老頭堆著笑就沖我迎了過來,很是熱情的伸出雙手跟我握手。
“哎呀,可算是見著楊兄弟了,你看看這事兒鬧的,你們來的時候我不在村里,這幫小崽子不懂禮數(shù),慢待你們了。我一知道你們過來就緊趕慢趕的往回跑,總算是趕上了。”
我借著握手的機會,仔細打量了他兩眼,但這人我的確不認識。
回頭看看跟出來的陳曦等人,他們也是一臉茫然。
老頭看到我的表情,才一拍腦門:“哎呀,你瞅瞅我這記性,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南山村的村長耿忠厚,這兩個是我兒子,耿彪、耿虬,快來見過你們楊叔。”
那倆小伙子放下?lián)?,齊齊一個九十度大鞠躬:“楊叔好!”
我看了看這尖嘴猴腮活像個成精的大耗子一樣的耿忠厚,再看看虎背熊腰,跟我年紀相差不多的耿家兄弟倆,這二人到是讓我眼前一亮,卻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初我就琢磨過,這村長當?shù)帽仁虚L還牛逼,連中視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可今個怎么就突然變了態(tài)度,熱情的讓我都不適應(yīng)。
而陳曦等人此時一個個都張大了嘴,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模樣就像剛認識我似的。
我自己都蒙圈,就更別提他們了。
雖然不明其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還是把他們往屋里迎:“原來是耿村長,有事別站在外邊說,咱們先進屋,屋里暖和?!?br/>
眾人進屋落座,我給他們一人拿了瓶礦泉水。
“耿村長來的正好,這房子你就驗收一下,直接給我們退了吧。”
“還驗收嘛啊,有楊兄弟在,保管錯不了。不過我說啊,楊兄弟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定要到家里多住兩天,你要是就這么走了,我回去跟你那老嫂子都沒法交代!”
“這次就算了,組里有急事,我等下還要去牡丹江……”
耿忠厚這么自來熟,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讓他弄得像是多年世交一樣,偏偏我這人臉皮薄,還不好意思太冷硬,只好婉拒。
耿忠厚實在說不動我,只好答應(yīng),卻又讓耿家兄弟把挑來的四筐東西擺在了我們面前。
“這是咱們村里的土特產(chǎn),不是啥值錢東西,讓大家伙帶回去嘗個鮮?!?br/>
蓋在筐子上的紅布一掀開,屋里人的眼珠子就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