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寒冬,大雪封山,山路濕滑難行,室外滴水成冰,所以入夜后,并沒有人埋伏在這里。
云卿影將瓶子里的毒藥灑在山谷兩側(cè),懸崖的邊緣,瓶子里的藥水一落到雪水里,就迅速融化,與雪水融為一體,無色無味,可是云卿影心里清楚,這種毒藥藥性極強,一旦有人不小心碰到,皮肉就會被腐蝕。因此,她在動作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沾上一星半點。
這種毒藥的功效和化尸水很相似,不過比起化尸水刺鼻的氣味,這無色無味的液體更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精品,前世的時候,她也沒少用這玩意來銷毀證據(jù),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而且這藥的藥效極強,哪怕裸露在外,可以保證3天藥效不散,3天之后,足夠蕭月帶人趕過來了。
隱在暗處的安王府死士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哪怕不細看,也曉得那瓶子里裝的是什么,這種毒藥可是千金難求,在江湖上幾乎絕跡,如今沒幾個人配的出來了,這丫頭倒是大手筆,一下子把蕭王府一處據(jù)點的珍藏全敗光了,看得他們?nèi)馓鄄灰选?br/> 同時也為不知身在何處的刺客捏了一把汗,對于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一幕,多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
云卿影不是沒察覺到暗中有人跟著,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能說蕭王妃還是低估了她的身手,以為她就算會點功夫,也不過比蕭月強上一點,沒法子和這些安家培養(yǎng)了幾十年的死士相比,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死士首領(lǐng)。這些人想要瞞過她的五感,還是太難了。
然后,云卿影又目測了一下距離,在懸崖的某一處布置好了暗器,便在懸崖下找了個隱秘的山洞躲藏起來,她從小就在這一帶采藥,對這里的地形自然是熟悉的很,現(xiàn)在只需要等著獵物送上門就好。
將僅有的一點火油撒在巖壁上,云卿影累的打起了瞌睡,連續(xù)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精神和體能都一直處于高度緊張,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兩天后
正在打盹的云卿影突然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驚醒,雖然聲音已經(jīng)很輕了,但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五感本就異于常人,她立刻警覺了起來。
一瞬間睡意全無,她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熠熠的光,好像是伺機蟄伏的野獸,只待時機到來,就要把敵人生吞活剝了!
聽來人的動靜,云卿影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最少也有300多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跳。竟然有這么多人,這還怎么打?
前世蕭王和蕭夜只帶了十幾個暗衛(wèi)輕裝回京,又遭了埋伏,能打得過才有鬼,如果不是夜傾城故意放水,想來蕭夜也是活不下去的。
更為糟糕的是,不遠處幾道“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云卿影心中一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中暗暗叫苦。此時天還沒亮,離3日之期還差幾個時辰,不知道蕭月給不給力,能不能按時來救命。
她的目光順著洞穴的縫隙向著山崖下望去,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他的眼里。
古銅色肌膚的少年端坐于馬上,黑色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而動,斧闊刀削般完美的側(cè)臉透著一股冷冽,他的身上帶著一種沙場浴血才能浸染出的殺伐之氣,這是長在王都華服錦繡中的少年所沒有的凜冽肅殺。
此時的他,還未經(jīng)歷過家變的痛苦,俊朗剛毅的臉龐,尚未完全褪去少年人的青澀,明亮的眸子璀璨如星,帶著少年人的朝氣,和對未來的希望。沒有庶子的卑微,眼中亦沒有經(jīng)歷過苦難的人,才能染上的滄桑。
原來,那個時候的你,是這個樣子的。云卿影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她猛的擦拭掉眼角的淚,三年后的蕭夜,眼睛里再也沒有了光,有的只有無盡的漠然!雖然他待她那樣好,可她卻從未見他笑過……
她想,她還是更喜歡這樣的蕭夜,哪怕這樣的他很陌生,但是他卻活得很真實。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蕭夜的側(cè)顏在視野一點一點地擴大,可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黑夜里突然連二連三的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嚎,緊接著慘嚎聲,便是重物跌落山崖的聲音,伴著幾支破空而出的羽箭,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幽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