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怎么會開玩笑,”老管家苦惱的說道,白花花的眉毛都糾結(jié)成了一團(tuán)。
“你這不是開玩笑是什么,”薛蟠雙手環(huán)抱在自己的胸前,做出了一個防御的姿勢,“我雖然是不懂事,可那句話還是聽說過的,哎喲,我怎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呢?那是什么?”
“護(hù)官符?”
薛蟠恍然大悟,驚喜的說道,“對對對,就是護(hù)官符,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不就是咱們薛家嗎?”薛蟠薛文龍喜滋滋的說道,“咱們家有錢,恩,不差錢,這珍珠都如泥土一般的了,怎么會沒錢呢?您別逗了,老管家,我年紀(jì)輕輕的,可是開不起玩笑的喲。”
管家又連忙跺腳詛咒發(fā)誓,“大爺若是不信小的,只管叫五雷湮了我!”
薛蟠的臉色僵了一下,尷尬的一笑,現(xiàn)代人百無禁忌,可古代人,對著詛咒發(fā)誓這種事兒,可十分相信并且是絕不會是當(dāng)做玩笑的話,他的臉色僵硬了一些。
“可咱們家不是很有錢嗎?”薛蟠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恩,咱們世代經(jīng)商,對不對?”
“是,咱們薛家經(jīng)商已經(jīng)十幾代了。”老管家驕傲的抬起頭,“金陵城里頭,誰家里頭也沒有咱們做生意做的長久。”
“是啊,這我沒記錯,”薛蟠在套著老管家的話,“那還有呢,對了,咱們是皇商,剛才我可都聽見了,咱們薛家,是皇商!”
恩,皇商,這個意思呢,根據(jù)薛蟠的想法,應(yīng)該是專門給朝廷和皇室來做生意賺錢的人物,大概有些像自負(fù)盈虧世襲的國有企業(yè)吧?當(dāng)然了,皇帝拿大頭,薛家拿小頭,賺一點生活費,要知道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是和官府搭上邊的生意,那是絕不會賠的。
皇商總不會是表面光鮮內(nèi)里苦吧?
“是沒錯,咱們是皇商,可是……”
“您快說啊,可真是急死我了,”薛蟠跺腳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們家的生意太多了,”老管家嘆了一聲,“大爺,您是不知道,生意太多,許多貨款放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收回來,其余的店面商鋪,一應(yīng)都由公中來管著的,如今各房來鬧,哎,也不管是他們來不來鬧,這銀子是一概不許亂抽的。”
“這是公中的情況。”
“這個倒也可以理解,也就是說是產(chǎn)業(yè)鋪的太大了,資金鏈有了些問題,是吧?這沒事兒,沒事兒,”薛蟠勉強笑道,“只要慢慢熬過去就是了。”
“外頭鬧著要分家,這是件難事啊,”老管家憂心忡忡,他可真是為薛家操碎了心,“接下去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那您說說除了外頭那些不成器的起子外,還有什么事兒難為呢?”薛蟠連忙問道,媽的,這個事兒,可是要一定搞清楚的。
“就是老爺?shù)膯适掳。崩瞎芗胰滩蛔】蘖似饋恚煌5赜眯渥幽ㄖ蹨I,“老爺?shù)膯适拢缃窨蛇€不知道如何收場呢!”
薛蟠聽著哭聲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是最不耐煩人哭了,但是老管家現(xiàn)在憂心忡忡到哭泣的樣子,應(yīng)該是對薛家很是忠心耿耿的,那么說來,也不能夠呵斥他,于是穩(wěn)著心神安慰了一下,老管家哭了一陣子,這才稍微好了一些,他紅著眼對著薛蟠恭恭敬敬的說道,“咱們家里頭,最瑣碎麻煩的事兒算是祭祖了,可最費銀子的事兒,那就是紅白喜事了。”他從袖子里頭拿了一本冊子出來,遞給薛蟠,“素布帷幔支了三百兩,祭禮器具一千兩,寶樓檀香紙銀蠟燭燈等支六百兩,各種采辦木料等一千兩,僧道尼水陸法會各三百兩,諸家前來吊唁,這里頭,老爺?shù)膲劬撸@是另外除外的,壽具咱們家原本是有的,可惜這不是時刻備著的,老爺?shù)氖聝海蝗涣耍奶幍膲郯宥疾缓线m,還要再從廣州運一尊過來,運費一百兩倒也罷了,只是這,”老管家仔細(xì)的看了看棺材板的價格,“壽板一千八百九十三兩六分三厘,是已經(jīng)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