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漆黑不見五指,我急的腦門上滲出汗來,心里罵六居那個老禿子,我現(xiàn)在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他在外面連個屁都沒放,根本不知道屋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約摸著,我死了他也得是明早天亮能知道。我開始后悔聽六居的話,如今我一聲都吭不出來,渾身動彈不得,只能在這里等死。
那女鬼連天地都不敬,能放過我就怪了。
隨后我感覺到脖子上越來越?jīng)觯粑桨l(fā)的困難。
我想說話,可這嗓子根本就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看不見那女鬼,只感覺到一縷縷涼絲絲的東西在我身上游走著……
“咯崩~”像是骨頭斷裂發(fā)出的聲音。
這聲音之后沒幾秒鐘,我忽然感到膝蓋巨痛,直接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一剎那,本來呼吸困難也終于解除了,身子也稍微能動彈,只是膝蓋疼得要命,我顧不得這些,連滾帶爬的朝著門口爬去,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迅速纏在我腳踝和脖子上。
我額頭上的熱汗瞬間滾下來,憋著窒息飛快說:“別殺我,我是來幫你的?!?br/> 我的話音落下,屋子里忽然發(fā)出“嗙!”的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纏在我脖子上潮濕黏糊糊的頭發(fā)絲,束的緊了幾分。
我憋著窒息,道:“我知道你委屈,我這就是來幫你的,只要……只要……”
“只要你讓我在這屋子里待一夜就行。”
屋子里越來越冷,我仗著膽子急忙說:“等你幫完我,我就超度你?!?br/> 我的話音落下,黑暗中那女鬼青獠的臉面無表情,眼珠子瞪得奇大,黑眼球聚縮成兩個細小的點,偌大的臉盤子正厥在我眼前,忽然咧開嘴,嘴角幾乎裂到耳根,“超度?”
隨之,纏在我脖子上的頭發(fā)緊了十分力道,我直覺那發(fā)絲已經(jīng)勒進皮肉里,憋的我臉盤子漲紅。
人在面臨十分危險的情況下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失去理智,另一種是忽然十分理智。
極具驚恐之下,我腦子里一閃,她可能并不想被超度,那么按照六居的說法,這樣的鬼,流連在人世間肯定有極其深的怨念,并且執(zhí)念很深,不是想作惡,就是有心愿未了。
可不管她到底是哪一種,她在這小屋子里囚著,肯定想出去。
“我能……”我處于窒息中,說話十分困難,“我能幫你從這里出去?!?br/> 我的話音落下,窒息感弱了許多,喘息了幾口,急忙說:“你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告訴我!”
屋子里安靜的幾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那女鬼道:“我要殺遍這天下男人,你能幫我?”
我心里一沉,殺遍天下男人……勞資也是個男人,勞資怎么沒覺得這天下男人哪里罪惡至極。
可如今我不答應她,我會立刻斃命至此,但若是騙她,我又隱約有點良心惶恐不安。
我心驚膽顫的說,“你為啥要殺死這天下所有男人,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根本就不可能辦成?!?br/> “哼!”屋子里陰風驟起,冷的我直哆嗦,聽那女鬼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該死,該死……”
“也,不盡然吧!”我趴在地上喘息著,“這也分人,比如你活著的時候,你肯定有爹,你爹對你肯定好,你爹也是男人啊!”
該死!”女鬼的表情變得更猙獰幾分,瞬間像是想起什么,勒著我脖子的頭發(fā)猛地收緊。
我胸膛里還存著一口氣,呼不出去也吐不出來,直憋的眼前發(fā)花。
在瀕臨死亡之時,其實恐懼已經(jīng)不那么深了,我腦子里閃過的是王春紅和王甜甜,我這18年沒什么好回憶,要說好,那就是和王春紅在一起的時候。
覺得有動力,有勇氣,有盼望??赡且仓皇菚一ㄒ滑F(xiàn)。
還有我妹妹王甜甜,我欠她的人情,也是還不上了。
我眼前已經(jīng)發(fā)黑,就在最后一絲神志消失之前,忽然感覺到束縛全部都散去了,腦海里忽然灌入零碎的片段,我像做夢似得,眼前出現(xiàn)一個個景象,在這夢中恍惚我就是這女鬼。
“那天艷陽高照的,我背著個包在校園里,手里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信息竊喜。
一個叫‘愛若是執(zhí)念’的網(wǎng)友說話真是風趣。
而他又對我,有父親一般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我是媽媽獨自撫養(yǎng)長大的,爸爸和別人重新組建了家庭,媽媽告訴我,男人都不可靠,他們都是大尾巴狼,是騙子,他們提上褲子就可以走,女人要背負一輩子的罪……
可是我愛上了這個叫愛若是執(zhí)念的男人,我執(zhí)拗的相信他會給我幸福。
于是我買了火車票,去見這個男人。
我和他相處的還算愉快,但后來他逼迫我去酒吧出賣自己。
最開始時,我掙扎不愿,所以他打我,打的我昏死過去許多次。
我怕了,所以我開始去酒吧賺錢,賺的錢被他拿去揮霍,被他拿去給其他女孩子買東西。
我想離開他,他卻威脅我,要把我做過的事情告訴我媽媽,所以我被一個無形的牢籠禁錮住。
那天,我和另一個男人談好價格,來到小旅店。
我很難過,我并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