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劉賜正拍著腦袋,奇怪著,人呢?人呢?
他聽見背后的扇門打開了,他回頭看去,看見一個曼妙的身影,那分明是柳詠絮。
劉賜……
柳詠絮喊了他一聲,對他親切地微笑著。
劉賜張大了嘴巴。
這女孩居然會對我親切地笑?
他看見柳詠絮的眼神不像冰錐一樣瞪著她了,變得溫柔,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讓劉賜難以相信,卻也舒服得不行,他和柳詠絮三次見面,已經(jīng)被柳詠絮兇怕了。
姐姐……
劉賜也親切地叫了一聲,忙想讓開位置,讓柳詠絮坐下。
柳詠絮伸出柔夷摁住了劉賜的肩膀,阻止了劉賜,沒讓他讓座。然后她坐在劉賜身側(cè),溫柔地為劉賜梳理發(fā)鬢。
柳詠絮露出溫柔萬分的笑,說道:“都出汗了,說了你了,要知道冷熱,穿好衣服,擔(dān)心著涼,都這么大了,怎么還像小孩一樣。”
柳詠絮那溫柔的笑直要把劉賜融化了。
天哪,這個女孩溫柔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劉賜這么近近地看著柳詠絮,越發(fā)覺著她的五官精致得不行,那黛眉,杏眼,瑤鼻,櫻唇,若不是上蒼有鬼斧神工,不然雕琢不出這么美麗的容顏。
劉賜想著,哎呀呀,這姐姐要是永遠(yuǎn)這么溫柔該有多好啊!
柳詠絮溫婉地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喂到劉賜嘴邊,說道:“餓了吧,快吃吧。”
劉賜轉(zhuǎn)頭一看,那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不知什么時候變出了一大盤魚,他看得明白,這就是那最美味的水老虎。
劉賜幸福得要哭了,他一口把魚肉吃了。
柳詠絮笑道:“還那么猴急,長不大。”
說著,柳詠絮又夾起一塊魚肉,劉賜忙張大了嘴巴……
此刻,躺在那小破房間的破草席上,正發(fā)著美夢的劉賜露出幸福的笑。
~
劉賜!
一個捧著玉盆的曼妙身影站在門口,那正是柳詠絮,她已經(jīng)在庭院里面喊了許多聲,等了許久,劉賜卻一直沒有回應(yīng)。
她等不及了,就走到劉賜的房間門口。
此時她往里面看去,借著暗淡的月色,她分明看到劉賜躺在床上。
她沖著劉賜喊了一聲,劉賜還是沒反應(yīng)。
她又加大音量,喊了一聲:“劉賜!”
劉賜還是沒反應(yīng)。
看著劉賜一動不動,柳詠絮有點犯疑了。
這人不會死了吧?
柳詠絮有點緊張了,忙又喊道:“劉賜,醒醒!”
劉賜還是沒反應(yīng),一動不動的。
柳詠絮急得跺了跺腳,她算了算日子,過去四天了,這傻子該不會這四天來都沒吃飯,又不敢出去求救,給餓死了吧?
柳詠絮想進(jìn)去看看,又覺得萬萬不該。
她看了看外面的庭院,還有這個又黑又臟又狹小的房間,這可是療養(yǎng)處啊,是療養(yǎng)那些新割的太監(jiān)的地方,這算是紫禁城最臟的地方之一了,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來這里已經(jīng)是很不該,又怎能……又怎進(jìn)這個骯臟的房間呢?
但柳詠絮看著劉賜躺在那里黑漆漆的模樣,又實在放心不下。
她提起絲裙的裙角,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走進(jìn)了房間。
一邊走進(jìn)來,柳詠絮閉上眼嘆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這楊家的小女兒,竟在這里褻瀆了我的清白。
柳詠絮來到劉賜床前,一股酸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她捂住了鼻子。
畢竟劉賜七天沒洗澡了,在這里窩了七天,有些酸爽的味道是難免的。
這味道讓柳詠絮更添了些擔(dān)心,畢竟這臭味太嗆人了,別是尸身已經(jīng)腐爛了。
柳詠絮借著暗淡的月色觀察劉賜的樣子,只見劉賜大張著嘴,一臉癡呆的模樣。
柳詠絮見劉賜好像在呼吸,又好像沒在呼吸,她擔(dān)心地伸出手指,向著劉賜的鼻息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