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有哽咽聲從孟糖喉嚨溢出,周良慌張地放下竹筐,眉宇間沾染擔(dān)憂。
“妹,你真哭了?”
細(xì)心地瞥見孟糖肩膀顫抖的厲害,周良不滿地呵責(zé):“小杰!”
鬧騰的咩咩羊圍在他們身邊轉(zhuǎn)悠,時(shí)不時(shí)叫上兩聲。
傍晚時(shí)分,霞光萬里,年少的男孩們手足無措地哄著女孩。
溫聲的勸解,憤怒的宣誓,耳畔是男孩們言辭灼灼的保證,女孩噗呲一聲,笑顏如花地抬起頭。
明亮的雙眸沁含璀璨笑意,孟糖開心地?fù)P著笑臉,壞笑著調(diào)侃:“我沒哭,騙你們而已?!?br/> 傻瓜,她又不是真正的六歲小孩,怎么可能會(huì)因?yàn)榕匀说娜詢烧Z而哭泣呢?
她呀,是有一件高興事!
一腔真情好意喂了狗,孟杰不爽地捏著孟糖腮幫子。
“呦呵,膽挺肥!”
“良哥,救我?!?br/> 深邃的眸子緊盯嬉笑打鬧的孟糖,周良忽而淡淡一笑,將孟糖沒幾兩肉的腮幫子從孟杰手里奪走。
“別鬧了,回家。”
三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孟糖費(fèi)盡心機(jī)提話題,可兩人完全不感興趣,只嗯嗯啊啊的敷衍。
再往前拐個(gè)彎,會(huì)面臨兩條道,一條是回家的路,另一條是·····
行動(dòng)果斷地將牽羊繩放在周良手里,孟糖揮著手上的信封解釋:“哥,良哥,你們先帶咩咩羊回去,我去給爺爺送信?!?br/> “我和你一起···去!”
話還沒說完,小小的身影已然從鄉(xiāng)道消失,孟杰不爽地跺跺腳。
臭丫頭,不能聽他把話說完?
孟糖蹦蹦跳跳地高舉信封,長過肩膀的頭發(fā)被清風(fēng)吹散,清脆的笑聲以及明媚的笑容令人見了心生歡喜。
手拿信封闖入院子,興奮地在屋里搜尋一圈,不料屋里一個(gè)人影都沒有。
急沖沖地跑進(jìn)后院,在瓜棚和菜地轉(zhuǎn)了一圈,依然沒找到半個(gè)人影,孟糖著急地大聲喊:“爺,奶,你們?cè)谀哪???br/> 喊出去的話就像飛在臉上的蚊子,一巴掌結(jié)束,心有歡喜卻無處可訴,孟糖不停在原地轉(zhuǎn)圈圈。
大白天,能去哪呢?
他們沒地,不可能去地里;菜園子也沒人,難不成在村頭嘮嗑?
手拿信封,孟糖拔腿就要往村頭跑,不曾想和剛踏門檻的爺爺相撞。
“慌慌張張干啥?”
孟糖吃疼地扶著肩膀,癟著嘴問:“爺,奶呢?”
“在池塘邊給招娣洗澡,你手里拿得什么?”
“一封信,村長讓我交給您?!?br/> 不還沒黑嗎?大白天洗什么澡?
孟糖摸不著頭腦地將手里的信交給孫成文,鼓著紅艷艷的腮幫子問:“爺,是不是五叔寄來的信?”
“小孩子家家,少管大人事,跟我來屋里?!?br/> 緊握著信封,孫成文故作淡定地走進(jìn)屋,隨手從破舊的衣柜拿起兩件小衣服遞給孟糖,厲聲催促:“你把衣服給招娣送過去?!?br/> “爺,能等我回來一起看嗎?”
“!”
這孩子,膽大包天,敢同他提要求!
注視到爺爺威嚴(yán)銳利的目光,孟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抓住衣服往外跑。